时,掏空口袋在摇晃的输液管下捧着全部资产——几张毛票和钢镚儿,带着哭腔颤声道:“我现在只有这么多,你先拿着,我给你写借条好不好,一定会还给你的。”
此时正值盛夏午后困乏时段,输液室里老人居多,靠墙倚座东倒西歪,除了偶尔的呼噜音,安静得只有空调风回旋的室内,那泪语泣音像猫爪挠门,烦得阮蔚然直起鸡皮疙瘩。
她咬咬舌尖转头坐回他旁边,看着他手掌心里那拢共不超过一杯咖啡钱的票子:“行了别哭了。”
男孩用手背胡乱擦了一下脸,抿了抿湿润的嘴唇乖乖收声。
“夏……”阮蔚然脑子不装破事,转瞬就忘了他的名字。
“夏深。”男孩提醒。
阮蔚然扫了一眼他旧得发毛的衣裤:“农村来的?”
不成想他摇头。
“本地人?!”
看他点头阮蔚然心里诧异,燕城在全国幸福宜居和文明城市里排前叁,环境和经济都在上乘。
即便是她还没一书封神的待业日子里,靠着毕业后文员收入的微薄积蓄,也没有饿着一顿,衣服过季就扔,难以想象今时今日的繁华都市,还会有活得这么拮据的人。
看他这副软弱模样,也不像挥霍享乐过度导致的缺钱。
单亲?扶弟魔?还是家有重病患?
阮蔚然停止过度散发的思维,没有继续追问家庭这样私密的话题:“你刚才穿玩偶装被送进来,是兼职的时候中暑的吗?”
夏深鼻翼翕动,睫毛颤了颤点头。
今夏高温连绵,叁十七八度的天,地表温度过五十了,还穿着憋闷的玩偶服在太阳下晃:“这个天会死人的。”
夏深垂头抠着手指,声音发闷,低得几乎被空调风卷走:“可我饿。”
阮蔚然:“……”
她差点以为她耳朵坏了。
“兼职是为了赚吃饭的钱?”
他额鬓的头发依旧潮湿,和泪痕一起,黏在脸上狼狈不堪,头顶被风吹干的几缕随着点头的动作晃了晃。
你敢信这是从当代大学生嘴里出来的话?
荒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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