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他才跟了上去。
大概是染了寒气,许烟月当日就开始发热了,这一病,邵淮不得不又找了地方歇脚。
不能惊动太多人,还是钱平偷偷带了村里的大夫过来,软硬兼施地让他看了病且不能声张出去。半夜许烟月醒来时,邵淮就躺在她旁边守着。
她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但男人沉睡的面容和下巴处的胡渣,都透露着他的疲惫。
许烟月摸到了自己的匕首,就算是枕边人,在这样警觉性高的人面前,能下手的机会并不多。
这是个难得的时机,许烟月想着大概是因为生病没了力气,不然那握着匕首的手,怎么会微微颤抖。
她咬着唇对着邵淮的胸口刺了下去,进去了一半后就停下来,血慢慢晕开染红了衣衫,躺着的人却也只是闷哼一声就没了其他的反应。
许烟月就停在了那里,没有了多余的动作,直到邵淮的手抚上她的脸。
“哭什么?我没事。”
许烟月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一直在流泪,她突然想起在鹿城时,他们曾在一次出游时遇到过山贼,因本就是夫妻出游,没有带太多随从,等到支援的人赶到时,邵淮已经受了不轻的伤,唯独马车里的许烟月毫发未损。
她当时看着受伤的邵淮泪流不止,这人也是这样为自己拭泪,笑着说:“哭什么?我没事。”
此刻,许烟月死死咬着唇才能没有哭出声,她用仇恨麻痹着自己,但仇恨之下,又何尝没有痛苦。她一夕之间就失去了宣儿那样懂事的孩子,和自己全身心爱着的丈夫。
邵淮握住了她的手,血流得太多,他声音已经有了几分虚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