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的积蓄都不够她的手术费。
他那样的人,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跟朋友开口借钱的。
他只能去工地上打快工。
程延白天沾了一身泥土烟灰,晚上回去洗个澡,买了饭就来病房给四月陪夜,钱都没沾裤子口袋就送进了医院。
累了一天晚上却只能吃得起一个菜,青椒炒rou和土豆炒rou轮换着来。
四月总是把那些本来就没几块的rou拨到他的碗里,再被他拨回来。
后来好像怕四月再拨回来,他就端着饭盒飞快地狼吞虎咽,然后靠在床头看着四月慢吞吞地吃饭。
他帮四月梳头发,然后问她:“今天做了什么?”
四月靠在他的怀里,细数着没有他的一整个白天里,她见了什么人、做了哪些事。
然后晚上挤在那张小小的病床上一起睡觉。
四月总是窝在他的怀里,像是在医院里怕极了,整个人抱紧了他,与劳累了一天的他一起沉沉睡去。
……
而现在,四月看着他,只觉得恍如隔世。
他好像从来都没有变。
依然不爱说话,依然做的比说的多,依然冷淡自持,却好像…不减当年地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