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叹气,“听说,凌北陆家想让衡楼帮忙筹措第三批军粮,这在往年可是没有的。”
谢琢身姿如竹,墨发垂至腰际,鼻尖蕴着墨的香气:“不难想。陛下忌惮凌北陆家,担心他们拥兵自重,每每拨粮草,都只少不多。不怕前线将士吃不饱,只怕粮草一旦有富余,陆家就会蓄养私兵。”
再加上中间层层盘剥,真正运到凌北边境的军粮,常常不过总数的十之七八。
而缺的这一部分,再向洛京要粮是不可能的,只能靠凌北开垦军田,以及陆家自掏腰包。
从咸宁十六年开始,衡楼便从江南一带筹措粮食,再运往凌北,低价卖给陆家。回程前,又从凌北低价收购皮毛和珍稀药材,高价卖到江南。合作至今,倒也不曾有过大的亏损。
“但这粮草一年比一年少,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宋大夫感慨两句,忽然发现谢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磨了半砚台的墨出来,赶紧让他把手伸过来搭脉。
不到半炷香,宋大夫撤开手:“公子,这几日,你可有认真吃饭,认真睡觉?”在谢琢开口前,他眉毛一横,“你要是敢说你认真了,我这就掀了千秋馆的招牌,这辈子再不搭脉!”
谢琢正想说什么,耳朵突然捕捉到熟悉的脚步声,他转过头,就和大步走进来的陆骁撞上了视线。
谢琢像是找到了证人,朝宋大夫道:“陆小侯爷可以替我作证,这几日的朝食,我都跟他一起用的。”
宋大夫不由看向陆骁——几日的朝食……都是一起用的?
他看着谢琢长大,怎么会不清楚自家公子防备心有多重,与旁人间的界线又划得有多清楚?
陆骁不知道什么情况,见宋大夫看过来,立刻帮腔道:“确实,谢侍读每日早上都会吃一碗面,有时还会喝两口汤。”
虽然谢琢那碗面,基本只有陆骁这碗一半的量,但——陆骁摸了摸鼻子,我说“一碗面”,应该不存在欺骗大夫吧?
见宋大夫要起身,陆骁又连忙道:“您继续为谢侍读看诊,不必理会我。”
宋大夫便坐着朝陆骁拱拱手,又发愁地看着谢琢,还是忍不住嘱咐:“公子,除了朝食,另两顿也是要好好吃的,即便胃口不好,吃不下,也要尽可能地多吃一点。同样,就算晚上常常惊梦,也要尽量多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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