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坐下,只继续饮茶,今夜他们各怀满腹心事,围炉静闻雪落东山,却没人再轻易开口。
直至多年之后,傅弈亭才品味出来,他为之心动的,永远是那只雄鹰,如果那夜他坦率直言,也许未来的一切都会有所改变可惜这世间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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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春天,郑迁和马诏挨了四十大板,捡回了两条命。那日傅弈亭除掉史羽生之后,念及这次祸事还引出了敦煌与金佛未知的秘密,不算结果太坏,便起了宽宥之心,给了他俩戴罪立功的机会,命他们在自己东征的这段时日里,查出这金佛的用处。
郑迁当真是搞情报的一把好手,他先撬开流寇的嘴,通过威逼利诱、严刑拷打之后,他才了解到,史羽生手下的这帮流寇也对这敦煌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只知道有批宝藏要从这金佛入手寻找,其他的细节一概不知。但这无疑也是个重大的发现,写信禀报傅弈亭之后,他便喜滋滋地与马诏化装到敦煌城内勘探寻访、又前往秦军已经攻克下的甘凉各州,将卷宗文案全部翻阅筛查了一遍,又昼夜将有用文卷誊写了一份,发给身在北蒙的傅弈亭。
傅弈亭当时在跟安北的当地官员交涉秦军驻扎事宜,抽出时间仔细翻了一遍甘凉的卷案,他看到二十年前,自己父亲在坐镇敦煌阻击回鹃当地叛军时,萧文周在熙平四年至七年这期间也曾来此帮助他在后方负责军饷筹措与粮草转运虽然一个是广陵王,一个是秦北王,但朝廷为了分权,却他们调至西疆,命其负责那里的诸多事务。朝中老人都知道,大夏西南与西北如今的安定离不开这两个王爷多年的努力。他们一同为政,其实是天下人都知晓的事情,绝非什么秘密,但傅弈亭看到萧文周经手了这么多军机要事,还是敏感地锁起眉头。
敦煌的卷宗郑迁没有拿到,据他深入府衙内部打探的消息来看,有很多文件都已在熙平九年一场大火中被损毁了,十多年后萧文周和傅峘相继离世,熙平初年的敦煌城内发生了什么,已经无从可考、无处查证。
这一切都太诡秘了,像是他们一同在刻意掩饰着什么。
傅弈亭百思不得其解,他继续翻阅着资料,发现熙平六年三月,萧文周上奏朝廷,以交流文化、安定边疆为由请求在月牙泉边修造佛寺,六月起凉州、瓜州有运输大批木石的纪录一年后,傅峘亲自前往寺内主持佛寺完工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