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拼杀、克敌、受伤、恢复,完成任务拿到酬金以后就去花,疯狂地补偿式地花,反正也不知道第二天是不是就没命用了。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一定要活着的必要吗?
但是此刻不一样了。此刻的疼痛不再是对死亡麻木的注脚,而是无法继续生活的恐惧。意志的坚韧不再是对身体痛苦的麻木,而是对生存下去的渴望。她严微确实变了,变得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为什么?因为有了无法舍弃的人。是软肋,也是盔甲。是难免脆弱的来源,也是坚持下去的勇气。
严微仿佛看见许幼怡的笑脸就在眼前,她笑得是那么开心,笑得两只眼睛眯了起来,弯弯的像是月牙,笑得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她好像在说,严微微,小微微,快回来做红烧rou给我吃呀。严微伸手去摸那柔软的脸,但触了个空,像是徒劳地想要抓住一团模糊的雾气。
哗啦,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严微清醒过来,许幼怡的脸也消失了。
严微啊。陈露又变了脸,恢复了那种慵懒的假笑,用手绢轻轻地擦拭她脸上的水。只要你回来,继续为组织效力,以前所有的事情我们都可以不再追究。
她的声音既迷幻又残酷。严微只感觉浑身发软,似乎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但她还是拼命调动起身体最后的能量,一字一句、吐字清晰地说出了三个字:不可能。
陈露的脸色变了,恨恨道: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说服你。
痛苦,痛苦似乎是无穷无尽的,像是一脚踩空,跌落无边的黑暗。坠落,坠落,不知何处是尽头,不知何时是结束。
在最后的意识消失之前,严微心想,如果一定要有人坠入深渊,那就还是我自己吧。我一个人就够了。毕竟她对这真正的黑暗,再熟悉不过。
第7章 (七)往事
一只小船悠悠地航行在海面上。风浪骤来,小船艰难地在闪电雷鸣中左支右绌。船舱里,五十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横七竖八地占满了一个大房间,有的还坐着,有的已经躺下了。风暴来袭,船身猛烈摇晃,大部分孩子已经支撑不住,哇地吐了满地,只有少数几个还维持着正常的身体状态,只是脸上难免也有恐惧和痛苦之色。这其中有一个小女孩却如同鹤立鸡群,脸上显示着与他人不同的超越年龄的淡然。
这种超然是有理由的。此时的小严微虽然只有十一岁,但已经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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