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灵活现。
杨六九等五六个活跃的形象的成功刻画,也表明了作者的一贯立场——“我一直站在人的角度上写人”来彰显小说“写人”这一高尚而光荣的使命,在这一思想指导下的创作,是文艺创作中“以人为本”指导思想的践行,也是“文学即人学”的表现。
王国维的“一切景语皆情语”是把景语写出来,烘托人物的心情,或喜或悲,但是莫言却让人物的眼睛里呈现的环境,就是人物此时此刻的感受,环境不是先于人物而存在,不是人在悲哀的环境中感受到悲哀,而是人的悲哀让环境有了情感——巧妙地移形换位,转换了小说叙述视角的问题。来书去破庙遗弃自己刚出生的婴儿时电闪雷鸣的天气状况、孙巴去白荞麦家钓狗时夜黑风高的夜景描写、刘厨子在月色中回忆找到私奔的老婆时村庄的高粱地等环境、杨六九去白荞麦家偷情不得的失落及盗墓时又逃避死尸的抓捕等情节中,小说变成人物和读者的直接对话,人称的转接退居其次。在这一开创性的手法中,作者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逼真的现场感、立体感、画面感,刺激读者阅读欲望,牵引读者跟随文中充满浪漫传奇经历的人的亲身经历紧张起伏。
莫言当然是“魔幻现实主义”筑路也不例外,全文都笼罩在一种如虚如幻、烟雾迷蒙、酣畅淋漓而又含蓄朦胧的感觉里,这自然是受到了蒲松龄的影响,也是继承了中国古典小说之美,对文中人物的不幸命运和苦难遭遇,作者给予无限同情,也鞭挞社会压抑、生活穷困对人性的束缚和扭曲,但纵观全文没有一字一句的“悲凉”色彩,反倒是一群向往美好生活的人拼搏着、挣扎着、喘息着、奔跑着,勾勒出一幅色彩斑斓的生活画卷。
筑路中的那条谁也不知道要修到那里去的路到最后虽还未筑成,但却筑成了莫言后续的创作道路。以筑路为代表的中篇小说扛鼎之作,构筑了莫言中篇小说领域至高无上的文学高地。真的勇士,肯定是叛逆而勇敢的。善于打破常规思维的创作,才使永恒的文学之光,照亮了一个时代对先贤传统的敬仰和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