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可见呢。amp;quot;她的中国朋友劝她说。于是她再跟着向上走去。不久,只看见远处一块被云所包围的怪石,别人都视作好景。amp;quot;那里是什么?amp;quot;她问。amp;quot;这就是倒植莲花。amp;quot;她的朋友回答。她很为懊恼,就想回身。amp;quot;但是顶上还有更奇的景致哩。amp;quot;她的朋友又劝说。这时她的衣服已半潮,但她已放弃反抗,所以依旧跟着别人上去。最后,她们已达山顶,四围只见一片云雾,和天边隐约可见的山峰。amp;quot;但这里实在没有什么可看啊。amp;quot;她责问说。amp;quot;对了,我们特为上来看虚无一物的。amp;quot;她的中国朋友回答她说。
观看景物和观看虚无,有极大的区别。有许多特去观看景物的,其实并没有看到什么景物,但有许多去观看虚无的倒反而能看到许多事物。我每听到一位作家到外国去amp;quot;搜集新著作的资料amp;quot;时,总在暗暗地好笑,难道他的本乡本国中,其人情和风俗上已没有了可供他采集的资料吗?难道他的论文资料竟已穷尽吗?纺织区难道是太缺乏浪漫性吗?格恩赛岛太沉寂,不足以为一部杰出小说的背景吗?所以我们须回到amp;quot;旅行在于看得见物事的能力之哲学问题amp;quot;,这就可使到远处去旅行和下午在田间闲步之间,失去它们的区别。
依金圣叹之说,两者是相同的。旅行者所必须的行具就是如他在著名的剧曲西厢记的评语中所说:amp;quot;胸中的一副别才。眉下的一副别眼。amp;quot;其要点在于此人是否有易觉的心,和能见之眼。倘若他没有这两种能力,即使跑到山里去,也是白费时间和金钱。在另一方面,倘若他有这两种能力,则不必到山里去,即坐在家里远望,或步行田间去观察一片行云、一只狗、一道竹篱或一棵树,也能同样享受到旅行的快乐的。我现在译引一段金氏所论真正旅行艺术的说辞如下:
世间游记,而知世真无善游人也。夫善游之人也者,其于天下之-切海山方狱,洞天福地,固不辞千里万里,而必一至以尽探其奇也。然其胸中之-副别才,眉下之一双别眼,则方且不必直至海山方狱,洞天福地,而后乃今始曰:amp;quot;我且探其奇也。amp;quot;夫昨之日而至一洞天,凡罄若干日之足力目力心力,而既毕其事矣;明之日,又将至一福地,又将罄若干日之足力目力心力,而于以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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