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镇江来,以上等清醋为馈,并老尤家之真正南京板鸭一只,想其风味必佳。amp;quot;或则写这样一张:amp;quot;转瞬六月将尽,及今而不来,将非俟明年五月,不获复尝鲱鱼美味矣。amp;quot;每岁末及秋月成钩,风雅之士如李笠翁者,照他自己的所述,即将储钱以待购蟹,选择一古迹名胜地点,招二三友人在中秋月下持蟹对酌,或在菊丛中与知友谈论怎样取端方窖藏之酒,潜思冥想,有如英国人之潜思香槟票奖码者。只有这种精神才能使饮馔口福达到艺术之水准。
吾人无愧豪色于饕餮。我们有所谓amp;quot;苏东坡肉amp;quot;,又有amp;quot;江公豆腐amp;quot;。在英国,amp;quot;华兹华斯肉排amp;quot;或amp;quot;高尔斯华绥炸肉片amp;quot;,将为不可思议。华兹华斯高唱简朴生活与高尚思想,但他竟疏忽了精美食品,特殊像新鲜竹笋和香蕈不失为简朴乡村生活的一乐事。中国诗人,具有较重功利主义的哲学思想,曾坦直地歌咏本乡的amp;quot;鲈脍羹amp;quot;。这种思想被认为富含诗意,故官吏上表乞退时常引amp;quot;思吴中羹amp;quot;一语以为最优雅之辞令。确实,我们的爱恋乡土大半为儿童时代兴趣之回溯。许多美国人,当其远客异国,常追慕故乡的熏腿和甜番薯,但是他不承认这些使他兴依恋乡井之思,也不曾把感想写入诗中。我们对于吃的尊重,可从许多方面显现出来。任何人翻开红楼梦或其他中国小说,将深深感动于详细的列叙菜单,何者为黛玉之早餐,何者为贾宝玉底夜点。郑板桥致其介弟的家书中,有赞扬糊粥之语:
天寒冰冻时,穷亲戚朋友到门,先泡一大碗炒米送手中,佐以酱姜一小碟,最是暖老温贫之具。暇日咽碎米饼,煮糊涂粥,双手捧碗,缩颈而啜之,霜晨雪早,得此周身俱暖,嗟呼,嗟呼,吾其长为农夫以没世乎!
中国人的优容食品一如他们优容女色与生命。没有英国大诗人著作家肯折节自卑,写一本烹调书,这种著作他们视为文学境域以外的东西,没有著作的价值。但是中国的伟大戏曲家李笠翁并不以为有损身份以写菰蕈烹调方法以及其他蔬菜肉食的调治艺术。另一个大诗人袁枚写了一本专书论述烹调术,此外另有许多短篇散文谈论及此。他的谈论烹调术有如亨利詹姆士(henryjames)的论英国皇家膳司,用一种专业的智识与庄严态度而著述之。但是威尔斯(h?g?wells)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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