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章大人,你找密儿么?他晚饭没吃便出去了。”
章衡道:“可有说去哪儿?”
刘母摇头,道:“昨日从大理寺回来便丢了魂儿似的,一整天不说话,也不知出了什么事。”
章衡道:“您莫担心,我去找他。”一转身,唇角笑意泄露在无人看见的阴影中。
正林,饶你如此聪慧机敏,也有被骗得失魂落魄的一日。他这样想着,当年被蒙在鼓里的郁闷不觉纾解了许多。
雪一发下得紧了,路上行人稀疏,前面灯火中一个青布酒望子漾在空中飘荡。
店里只有两三个客人,刘密坐在靠窗的一张桌旁自斟自饮,他亦是一身素服,脸色苍白如雪。章衡亲眼见他这样,心中那股得意荡然无存。他其实也不是真心恼刘密,他知道他替她隐瞒并没有错,错的是自己。
细想过去的点点滴滴,他对晚词的心意昭然若揭,却甘愿成人之美。虽然到头来都是一场空,自己毕竟赢得芳心,说来对他还有几分亏欠。而这份亏欠如今翻了百倍,沉似巨石,压得人喘不过气。
事情到了这一步,章衡才发现自己无法面对刘密。他转身想走,刘密叫了他一声。
躲不过的,章衡深吸了口气,转过身来,走到他对面坐下,带着几分沉痛开口道:“她的事,你几时知道的?”
这些年,他们来往如故,却都绝口不提她的事。她留下的回忆像密封于坛中的酒,在沉默中发酵,一朝提起后劲逼人。
“昨日回京,在值房的邸报上看见的。”刘密扭头看向窗外,擎杯的手微微发抖。
鲁王妃的死讯不过短短几行字,他乍一看只觉五雷轰顶,天旋地转,定睛再看,字字如刀扎在心上。
“她才二十一岁,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即便生了病,王府也不缺名医,怎么就走了?”他喃喃道,满眼都是不可思议的神情,瘦削的侧脸显出一条执拗的曲线。
章衡不忍看,垂眸斟了杯酒,道:“也许是很重的病,名医也束手无策,人有旦夕祸福,你早点放下,娶妻生子,伯父伯母也高兴。”
刘密目光一转,看住他道:“那你呢?”
风裹着雪花吹进来,扑在脸上,有点点冰冷的刺痛。头顶灯笼摇晃,杯中酒光澜澜,两人面色时明时暗。
沉默片刻,章衡道:“我和你不一样,我对不住她,倘若娶妻,于心难安。”
一样为她心折,只因她对他有情,所以他对她不住,这正是他们不同之处。
章衡话中深意,刘密听得明白,捏着酒盏,目光中的锐利在寒风中化作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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