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学中无论是带兵打仗,还是普通切磋,都常遵循一个道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反过来却也是同样。
广嵩一招得势,便招招致命;苍一招颓败,便招招凶险。他听得柳戟月的话,也许是心怀愧疚不安,鞭势瞬间变得极乱!
楚栖不由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凌飞渡已率先身形一动,但柳戟月却蓦然道:站住。
他缓缓地说道:若此人胜了,便算你没有握住朕赐予你的机会,那有些事就将从此尘埃落定,再无翻案的机会。
至于此人,他纵然有千罪万罪,但少一桩大罪,终归是好的,朕也不是不能看在太尉的面子上,放他一马。
君无戏言。
此话一出,几乎如同剥夺了一位将死之人的所有希望,将他赖以坚持的心魂放在烈日之下煎熬曝晒,誓要耗干最后一滴心血!
广嵩也因此攻势更烈,在机关臂上的毒刃直直刺入苍的左胸之时,他戏谑地想,这小皇帝倒确实如太尉所说的那般,并不自立,还需要处处仰仗他人之力。而其中最重要的一方势力就是太尉,想必因为他是罗冀最厉害的手下,怎样处置都好卖罗冀一个人情,所以才干脆故意卖了这不知与他有何私怨的青黎卫
广嵩这么想着,才发觉颈边蓦地变得冰凉,他微一低头,悚然瞧见毫无温度的链鞭在他脖间整整缠了三圈。
他再不敢动一下。
什么时候!
我展露败象的时候。苍道。
他收紧了链鞭,让广嵩逃无可逃,几近窒息。
左胸的毒刃仍新鲜插着,苍看了眼凌飞渡,凌飞渡旋身飞掠过去,接过链鞭。
苍唇色紫黑,剧烈颤抖,气若游丝地行着跪礼:世子之伤是属下被仇恨蒙蔽,属下知罪。
但,属下胜了。还望陛下为我严氏,一百四十三口人的枉死,讨回公道。
他重重地磕了个头,却是再也不动了。
楚栖豁然明朗。
他看着柳戟月。柳戟月则远远地注视着跪着的苍,与被凌飞渡一脚踩着的广嵩,神情无悲无喜,仿佛思索着自己的审判结果。
良久,他才朝苍微一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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