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了几圈,又说,“现在在柏林呢,这里晚上好黑,怀念中国的不夜城。”
“那当然啦,区区小国,怎能与我泱泱华夏比较。”安安跟着她扯皮。
昭昭靠着洗手池,低头笑,“而且这里餐厅自来水都收费你敢信。”
“真假啊。”安安配合说。
“厕所还收费呢,而且厕纸好硬。”
“那可不行,我屁屁很娇软的,啊这就是我不选择移民德国的原因!”
一唱一和,仿佛成了对口相声。
又扯了几句皮,昭昭才把语音挂了。
手机放在洗手台,伸手到水龙头底下,龙头自动感应汩汩流出水来,温温的,她对着宽大镜子里的自己愣神。
和谢归在一起后,她才第一次出了国,除了初次的新奇,往后每次似乎都和在国内没什么差别,只不过是楼高一点的南延市,鼻子大一点的南延人。
而且就算在她真实感叹美不胜收的景色中,她也会边品着景边怀念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昭昭从前一直不觉得自己是个恋旧恋家的人,但随着去的地方越来越远,那种从灵魂出发的羁绊感就越绕越深,她想她是不可能一个人在这么远的国家生活几年的。
但有人就可以。
昭昭甩干手上的水,拿起手机离开洗手间。
原本在客厅的谢归已经不见了身影,楼下的大门半开着,有说话声断断续续传过来。
昭昭走下楼梯,半敞的门被完全推开,紧跟在谢归身后,裴仅走了进来。
第一想法,昭昭觉得自己是撞见外国鬼了。
这洋鬼知道她意志摇摆,心虚浮乱,只敢以逃跑的方式回避内心,特意摒弃国籍之别,跑来敲打她、羞辱她,扯着洋腔笑她窝捣要看看泥怎么般。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僵硬地走下剩下几格楼梯的,她极力控制自己的眼神不要望得太深,抬头,微笑,再带点像首次重逢老乡见老乡的惊喜。
但她演技太烂了,傻子都能看出来她表情的不自然,所以她只能低着头,手忙脚乱掏出手机,刚好看到群聊里,在十几分钟前,也就是她打电话的那会儿,裴仅说他刚好也在柏林,谢归朝群里扔了个地址,正是他们现在租的别墅。
裴仅回了个“ok”的emoji。
这两天,群里偶尔有人说话,甩个攻略链接拍张图之类的,裴仅基本不发言,俞灵偶尔艾特提问,他才会简短回答一下。
看着裴仅的名字出现,昭昭就有些不自在,所以她早就把群聊屏蔽了。
眼下避无可避,昭昭走到了两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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