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此时的她到底算哪门子事一时间,我的动作上不去下不来地尴尬在那里。
也许是我没立即服从对她来说是一种冒犯。更或许是,她从我近乎于央求的目光里,读出些我骨子里的怯懦。于是,她更加不客气地,一把将我的手从挡板上撸了下来,两眼凶巴巴地瞪着我。
也许是生命中被注入了太多先天的妥协基因,面对着她的强势,当时的我,虽然脸红耳赤地感受着屈辱和不甘,却也只能让自己在那里毫无尊严地定着,像截木头。好似无声的反抗,却无力改变什么。
当她热情地招呼着从校园里赶来的一个男生赶快上车后,那辆让我终生都无法跨越的绿解放,最终让人望尘莫及地满载着欢笑,从我模糊的视线中很快远去,一转弯就消失了
不一会儿,便传来惊人的噩耗:绿解放上的学友们惨遭伏击,被另一派系组织的队员武装偷袭。这个姓陈的女生疯狂逃命中,一条长辫被打断,一条臂膀被子弹穿过,但总算侥幸生还。而其它的同学,统统在冲锋枪的无情扫射中,瞬间毙命。
后来的记忆中,解放碑沿途大街的墙上,到处张贴着学友们罹难时血腥的镜头。来来去去的路上,我会不时地停下来,努力地去辨认那一个个倒在血泊中的身躯,再回想他们生前的模样。耳边,会一直回响着他们随车远去的欢声笑语。只是,那时的我对生与死好像完全没有概念。所以,记忆中一直不曾有过对自己“因祸得福”的庆幸。我想,也许是那时的我年龄尚小,毕竟还不到十五岁,且对“誓死捍卫毛主席”的正义之感已深植于骨髓。但奇怪的是,我发现,几十年时间过去,只要回想起这事,这种懵懂的感觉还会依然:我仿佛看见那截木头,还倔强地立定在那车尾后,对那场生死一线间的万幸,依然没有丝毫的感觉。甚至于内心深处,一直会觉得学友们没有死,他们还在那片天空下欢笑着。而真正死掉的,好像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