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一个浑身戾气就连眼里都藏不住凶狠的男人伺候人,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不是滋味。
他以前也是像楼承一样伺候过人,但转眼间过去了将近百年的时间了,倒是有些造化弄人。
“我来吧。”
楚弦歌叹了口气,自然而然地从楼承手里拿过拧干了的毛巾,看了一眼楼承手掌上鲜血淋漓的伤口。
这人是个狠角色。
楼承没说话,起身去了外面大树下的那口井里打了一桶水,一声不吭地将手上的血污清洗干净,从怀里摸出一瓶金疮药,用牙咬了瓶塞,将里面的粉末倒在伤口上。
楚弦歌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默不作声地将姜含的胳膊跟手指擦干净,心里想着魏九弈那件事究竟该怎么么办。
看楼承这个样子,魏九弈那边就算姜含不算这笔账,楼承也不会轻易放过魏九弈了。
这人,心思太过深沉。
将手里的毛巾扔在一边的铜盆里,楚弦歌给昏睡过去的姜含盖好被子,摸了摸他的脑袋,神色温柔。
很长时间了,见着姜含不是恍如隔世,而是真的隔了一世,这种感觉说不上来的复杂。
两世了,上一世的人和事早就模糊得看不清了,唯独他这个小皇弟,让他记了两辈子还念念不忘。
如今的这一切幸运吗?
楚弦歌不觉得幸运,如果真的幸运,上辈子的那些事就不应该发生。
曾经受过的伤害不论过了多久都还是在的,伤口会慢慢愈合,伤疤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浅淡。
但是永远都不会忘,只要有人一提,那些自以为遗忘的记忆就会像潮水一般从脑海深处翻涌上来。
不疼,但是陷在记忆里的人会如鲠在喉。
“阿含呐……”
楚弦歌轻叹一声,到底是没说什么。
看着躺在床上安静又脆弱的少年,他扯了扯嘴角。
好好的,只要好好的就行了。
“傅钧恪,你对他好点,”楚弦歌对傅钧恪道。
他的语气从来都没有这么认真过,是嘱咐也是命令,更是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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