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条甩到洞xue之下。
回过头来,见孟景已经将另一头稳稳地绑在了一颗粗壮的树干上,她微微松了口气。
地牢中有一间牢门被孟景斩断了,若心性坚韧,或许有人可以凭着这根布条爬上来,逃出去。
孟景又瞥了冯玉殊一眼,将自己身上那身扮作千流的外袍扯下来,兜头罩在她身上,然后抱着她飞快地向山门冲去。
这人将轻功施展到极致,竟好似连风也追不上他。
她盯着他近在咫尺的失去血色的薄唇,心中惊跳。他的心跳就在她耳边,也快得吓人。
他现在一身夜行衣,看不出哪里受了伤,可他胸前一定有一处伤口,那样温热guntang的血,还在源源不断地流,濡湿了她的鬓发。
冯玉殊拽着他的前襟,抿着唇,手轻轻地移到他胸前某个地方捂着,无声地流泪。
掌心之下一片湿黏,是少年人guntang的血。
“孟景…”
解药终于开始起效,他第一次听见冯玉殊的声音。
她的嗓音很好听,好似清甜的山泉,哀哀叫他的名字,满面泪容。
真奇妙,他们不过相识半月,除去姓名,她对他一无所知,却仍因他即将死去,这样难过。
他低头看了她如今红通通的、兔子似的漂亮眼睛,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稍纵即逝、可称温柔。
他将她放在山门外,好像帮家中将要远行的小meimei整理风帽似的,扯了扯袍子,将她发白的小脸遮得更紧实了些:“记得来时的路么?往山下跑,你与他们无冤无仇,还是贵人家的女儿,他们不会拿你怎么样。”
少年颀长挺拔的背影,好似松竹,敏捷得又好似昨夜山风。
视线的尽处,她看见他迎上一群人,有黑衣,亦有白衣,手中利刃饮血,将他团团围在了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