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是同路人,从前是我一厢情愿,偏要勉强。“
从前那样捧出一颗心,以后,再不会了。
冯玉殊心中钝钝发痛,索性不再看他,只紧抿着唇,透出几分倔强神色来:“如今我已作他人妇,以后纵相见,便桥归桥、路归路,也只作不识便是。”
她认真说完,等了一阵,见他还像一座小山似的,杵在自己眼前,忍不住抬眼:“你怎么还不走?”
静默许久,有些低的嗓音,静静地回荡在屋内。
“对不起。”孟景抿着唇,很轻地吐出一句,在她身前屈膝蹲了下来,与她平视,“对不起。”
冯玉殊心中一跳,眸光微闪,心跳渐如擂鼓,一错不错地盯着他。
他从她目光中感受到她决绝之意,心中愈加慌乱,好似被一只手攥住了心脏,呼吸困难。
这样的境况下,他竟也不知为自己辩解,只是固执地抿着唇,一双漆黑的眸盯着她,湿漉漉的,好似终于被驯服的小狗。
良久,他终于抿唇低道:“如果是我,偏要勉强呢?“
屋外,官兵和陈府仅存的一些侍卫,悄悄地,训练有素地包围了整间屋子。
孟景微微动了动。
冯玉殊亦看见了窗外凌乱的人影和火光。
她有些慌乱地回头,认真地看了他最后一眼,终于落下泪来:“孟景,你快走吧。”
孟景没有作声。他黑眸中也映出窗外凌乱的光来,却有几分难辨的、野心难驯的意味。
他身形一动,手穿过冯玉殊腰后和腿弯,竟轻松将人抱了起来,从窗外掠了出去。
“发!!”地上,密密麻麻好似蚁群的人和光点中间,不知是谁下了命令。
无数只箭簇破空追风而来。
今夜的月光如此明亮,众人都看得分明。
年轻的凶徒劫走了新娘,大红嫁衣如华丽的羽尾,在漆黑的夜空中铺展开来,好似一只振翅远飞的凤凰。
又好似一尾鱼,游曳于空如无物的湛蓝海中,以至于京中后来有诗流传:
鲤鱼脱却金钩去,摇头摆尾再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