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荡着他一声接一声的“臣”与“陛下”,胸中怒火窜起大半。
她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是来赔不是的,如今舅父气恼,不理她也能谅解。遂拂袖靠着长廊座下,露出个和善又娇俏的笑,“我渴了。”
“陛下用茶。”谢清平给她斟了一盏。
“这是什么茶?”殷夜确实又热又渴,仰头灌了一盅,只觉入口微苦,滑至肺腑却已回甘,是解暑佳品。
“臣新得的茶,陛下再饮一杯。”
刺耳的称呼,在殷夜一身私服前,愈加不顺。
殷夜耐着性子,笑容愈盛,话音更柔,“那舅父送些我给,我带回宫中烹。”
谢清平望着那壶茶,眼中竟流出几分珍爱之情,只笑道,“时辰不早了,若陛下无事,臣送您回宫吧。”
殷夜豁然起身,玉瓶和鸡蛋都从袖中落下,索性她身法快,只压了口气,转瞬又坐下,长袍逶地掩过。
“不急。”她笑了笑,半垂着脑袋,嘟囔道,“昨日是我不对了,舅父……久久错了。”
抬眸的一瞬,眼角梅影和光闪烁,刺痛谢清平双眼。
舅父,我错了。
时光倒转,金乌之光散去,水榭风熄,茶香不弥。
谢情平又见伽恩塔中,伊人泪颜,似春水映梨花。
她泪眼婆娑,低头看着已经隆起的胎腹,卸掉一身帝王的骄傲,终于低声认错。
她说,舅父,我错了。
前生彼时,他若肯应她一声,或许后来她便不会那般绝望。
亦不会手持屠刀,伏地为魔,送众生入地狱,将来生赔尽。
后来,是半月后。
如她所言,她是真心认错,伽恩塔中暗子全部被撤走,所留不过十数寻常轮值的守卫。
故而当他的舅父肃王派人潜入给他送信时,便也十分容易,如入无人之境。信中言及母亲病重,大限将至,想见他一面。
送信者更是声泪俱下,言其已经多番上书陛下,却均不得回应。
数年囚禁,母亲弥留,瞬间击垮了他的理智。他随众离开,却被守卫发现,后两拨人未曾言语便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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