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都带着细密的针,像是要吹到人的骨子里去。
不远处的火把被吹得歪斜,灼热的橘黄色划破了寂静的黑夜,照亮了傅睢的脸。他眯起眼,默不作声地打量视线尽头稍不注意就会错过的一点星火,陷入沉思。
这一点星火,正是延定。
想到下午探听到的消息,傅睢的眉间蹙起。
廖原快撑不住了?
他自言自语,盘算道:这么好的机会,如果现在攻进去的话,一定能打得他们措手不及可惜了这个好机会。
想到自己那个已经被封为太子的弟弟和站了队的曾程,傅睢轻嗤一声:谁能想到狼窝里居然蹦出了一只要茹素的狼崽子呢?
傅睢耸了耸肩,收回视线。
耳畔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傅睢偏头,就见近卫快步走到跟前,垂首恭敬地把一封信递给他:大皇子,是宁邑来的信。
宁邑来的信?
肯定是他那个疯子父亲又来催了。
傅睢锁眉,面色沉了几分。他抿唇接过信,撕开信封后一目十行地浏览信上的内容。
如他所料,在这封信里,身处宁邑的天子的口气明显比之前要暴躁许多。在洋洋洒洒指责了一页纸后,天子颐气指使地威胁他,说若是在五日之内没听到已经攻打延定的消息,傅睢就干脆滚回宁邑,和自己二弟被圈禁到一处去吧。
这威胁着实震慑到了傅睢。
粮草、兵器、士兵数目
傅睢想到这些日子来自己为拖延时间想出来的理由,深深觉得自己对傅陵堪称仁至义尽:能拖这么久,我已经尽到最大努力了。
想到此刻傅翊可能正在宁邑阴冷注视着边境动静的模样,傅睢揉了揉眉心,招了招手让近卫靠近:你赶紧派人去给太子殿下捎信,就说我只能再撑五日。五日之后,若宁邑还没定数,我就要听从圣谕,派兵攻打延定了。
近卫严肃着脸点头,转身跑下烽火楼。
是当个好儿子,还是当一个好兄长?结果很快就会出来了。
傅睢任由夜风吹得面庞一点点冷下来。他懒懒抬眸,再次看向不远处的哪一点星火,低低一笑:无论谁成谁败,总归我都是不吃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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