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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偶罗偶。”耳边是少年欢快的笑声,“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又一股血喷到他脸上,罗偶突然暴起。
学着少年父亲的样子,拧断了少年父亲的头。
脑袋耷拉在脖子上,少年父亲硬是自己转了一圈。
罗偶张嘴咬上去。
满嘴血地咀嚼生rou。
罗偶不清楚少年是什么时候断气的,他也不清楚少年是否知道他咬断了他父亲的脖颈。
少年的脑袋始终扭曲地歪着,看不到父亲肢解自己的身体,也看不到无头的父亲躺在了他脚下。
少年的躯体已经零散,只剩一个完整的脑袋。
罗偶唤不醒他,但却坚信他会活着。
要活下去,要找到他。
找不到就替他活下去。
罗偶相信,总有一天,教他如何活着的少年会回来。
届时,他们一起洗月光浴,一起泡茶,一起躺在青青草地上,数着天上的星星睡个好觉做个好梦。
罗偶抱着少年的头,在地窖里过了一天又一天。
从少年长到青年,再到中老年。
没有等来少年。
再一天,他遗失了少年的头。
记忆一天不如一天,直到某天,他突然想不起来少年的模样。
他时常照镜子摸着自己的头,问:“我是谁?我是你吗?你的头哪去了?我脖子上的是你的头吗?”
为了验证这一点,他掰断了自己的头。
脖子上有个碗口大的洞,汩汩冒着血。
血是热的,这让他一度想起少年被父亲肢解身体的情景。
那时少年的血也是热的。
他们流着一样的热血!
罗偶开心地把脑袋按回脖子上,拍着脑袋说:“你的头原来在这里啊。”
大雪连着下了半个月,掩埋了地窖。
罗偶从地窖里爬出来,拍掉头上的雪,掏出怀里包着的一面镜子,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出了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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