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在车底多久?”
那人说完就站在马车边等着,一会儿,一个破衣烂衫的毛头小子期期艾艾从车底钻了出来,黑亮亮的眼睛瞅着他。
“看什么看!还不快滚!”大汉撇了他一眼,喝道。
柳清欢如蒙大赦,恭敬地行了个礼,连忙跑远,只听得身后传来大汉粗犷的大笑声。
离开车队后,他在路边找了棵大树,爬了上去。此时正值五月中旬,天气越来越热,便是露天睡觉也不怕着凉,柳清欢便将就在树上凑合一晚,直到第二天天蒙蒙亮后,才起身赶路。
因宁安城破,通往庆城的路上全是逃难的人,他混进人群中,跟着往前走。饿了就去地里挖野菜吃,渴了便去山溪里喝水,两袖清风,无依无靠。
那付家因带的东西多,而且车里似乎还带了女眷,所以即使有马也跑不起来,也在这路上和着难民的队伍慢慢前行,他家家主是一蟒袍大汉,常骑着马跟在车边,面色冷峻,身上带着肃杀之气。
柳清欢便跟在他家车队后面一路尾随,只是时不时会被之前发现他的大汉踢一踢屁股玩笑两句,他也不恼。
这一年已现了大旱的征兆,先前靠近宁安城还好,因宁安城临着重峦叠嶂的横芜山脉,比别处都要好一些。可是越往东走,离得横芜山脉越远,越旱得厉害,连野菜也见少了。而且逃难的人也越来越多,一路上遇上的小村子,地里都干起了巴掌宽的裂缝,十室九空。
好在再走几天就能到庆城了。庆城是大月国一个大城,常年有军队驻扎,所以到庆城应该就安全了吧。
这天行到巳时,阳光毒辣辣地射下来,晒到皮肤上竟有刺痛之感。往庆城的大道上尘土飞扬,难民们一个个都灰头土脸,神情疲惫。身上汗水如瀑,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很快就结出一层盐粒。
由于天气越发炎热,难民们改了赶路的时辰,现在他们每天寅时出发,巳时休息。到下午太阳没那么毒辣了再上路,一直走到亥时才结束一天的赶路。
此时众人都躲在树下或草丛里小憩。柳清欢靠着一株枯死的树勉强避暑,一花白须发的老头歇在他不远处,一直在念叨什么“天下大旱,战乱纷起,这世道要乱了……”,听得柳清欢也心浮气躁,睡不安稳。
突听得天上传来呼啸声,他懒洋洋地抬起眼帘,却不想看到一幅奇异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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