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裴瞬缄默不语,手指落在轮椅的扶手上,轻轻敲击出声响。
并不算明显的声音,却一声声地敲在裴知秋的头上,叫他脑仁作痛,双眼昏聩。
他在天未亮时收到消息,自己离家三日的次子裴子湛,正被关押在大牢里,他坐立难安,短短一个时辰,来回奔波十几趟探查,最后发现其竟牵扯进刺杀裴瞬一事,这才匆匆上门以求一线生机。
想想次子作为,他自己都觉得无脸上门,可身陷囹圄的是他亲儿子,他又如何能置之不理。
他无力的叹息,沉声又道:“子湛惹下大祸,无论如何处置都不为过,可他尚且年幼,且一向愚钝无知,此次必然是受贼人迷惑,这才将你的行踪告知了他们,不若他绝没有这样的胆量和心思,绝不敢……”
“什么愚昧无知的。”裴瞬出言打断他,似笑非笑的讥讽:“叔父怕是没见识他的真本事,他领人来刺杀我时可是威风十足。”
“竖子不肖,罪该万死。”裴知秋眼看他始终无动于衷,连最后的脸面也不再顾及了,他一点点挪到他跟前,几乎整个人都伏在地上,双手扣在轮椅的脚踏上,声音哽咽:“就算你不看他,但求你念及叔父如今年迈,受不得白发送黑发,且饶他一回,成吗?”
“叔父还是起来吧。”裴瞬伸手虚扶他一把,让他直起身子,缓声道:“叔父不顾颜面的替他求情,他却是死不悔改呢,骨头也硬,不管怎么行刑都撬不出一句话来。”
裴知秋只听进最后一句,布满皱纹的脸止不住的痉挛,他来时早做好打算,本想着舍弃颜面跪地请罪,能叫他念及亲缘放过子湛一马,却不曾想眼前之人已经变得如此寡恩薄义。
他怒火攻心,抬高了声音质问:“他是你的同堂兄弟,你怎能对他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