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带上了些喑哑,嗫嗫嚅嚅的,却格外勾缠,每一声都像是藤蔓的尖芽儿,在一点点在触碰他,“王爷,昨夜是我错了。”
“谁告诉你,哭着请罪本王就能饶了你?”裴瞬皱起眉,微含着眼打量她。
他知道她总会向他低头求饶,早上他命人带她去看行刑,只是在小惩大诫,让她务必要看清自己的处境,才不致失了分寸。
姜涟也不动,睁着那双楚楚的眼睛,任由眼泪接二连三的往下砸。
两人僵持良久。
到底是裴瞬先伸出手,接过她手中的蓝釉碗放到桌旁,曲起手指给她擦去下颌上挂着的泪水。
她站起来,带着委屈、发泄般猛地扑到他怀中,他行动不便,被她撞得后背碰到轮椅上,肩膀那块骨头生疼。他来不及叫痛,她却得寸进尺,跨开双腿坐在他的腿上,将湿漉漉的脸埋在他肩上。
“何必做出这幅轻浮样子。”他出言轻斥,然而做出的动作全然不似说得那样。
他环住她的腰,顺着她的动作也将头抵在她的肩膀上,微微偏头就能看到她的耳垂,因为她哭得发抖,她耳下戴的东珠耳坠还在轻颤。
不知怎么的,他莫名想起两颗东珠相撞的场景,就像是他幼时常玩的弹棋,通过两颗小小的玉珠,赢得最大的彩头。
他心下一动,抬起手碰上她的耳垂,而后一点点向上走,触过她的耳孔,停留在稍稍靠上的位置,温声道:“在这里……本王要送你样东西。”
他是临时起意,没有任何准备,随手从桌上勾出盒银针来,取出其中一根,而后挨个摘掉她左右两边的耳坠,将上头的两颗东珠,夹在适才他说的位置。
“王爷。”姜涟见惯了他的阴晴不定,却一时未反应过来他的用意,欲转过头去看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