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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微微蹙眉,垂首抬步跨过门槛,低声道:“要不要见你,得问她的意思,由她自己决断。”
裴瞬闻言一怔,当下五味杂陈,说不出什么感觉居上,他自皇帝的言语中猛然意识到,原来她的意愿也应当被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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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儿渐渐亮起来,遥远边际是浅淡的蟹壳青,姜涟一路自宫门到寿宁宫,入目之处皆是比朱墙更鲜焕的红色,浓重的血腥味不容分说地往鼻中钻,引得人几欲作呕。
她掖住鼻子,垂下头看向自己的脚尖,好避开满宫的尸横遍野,抬起的手已经落在殿门上,依然是犹豫,她不知道来这儿能说些什么,但在皇帝问她的那一刻,她的确想来见裴瞬最后一面,细究原因,大约是想有个终结。
她深深呼吸,试图做足准备,然而下一刻,殿门突然被拉开,面对她的裴瞬毫无预兆地撞进她的眼睛里。
她呆滞在那儿,想不出一句该说的话。
他却未曾多看她一眼,推着轮椅为她挪开门口的位置,声音很轻,连惯有的嘶哑都消减不少,“从悬北关动身来京城的前夜,我才知道你没有死。”
她走进来,勉强露出浅笑,“我知道我没有死,但是丝毫动弹不得,后来才知道是用了奈花花根。”
他说是,“下药的是承安,他已经自刎向你赔罪了。”
她心下一凛,急声道:“何至于……”
裴瞬沉默下来,终于将目光调转到她身上,他细细端量她,从头顶叫脚尖儿,一分一毫都不放过,那目光似要将她生吞活剥。
姜涟被他看得发慌,下意识地挺直脊背。
他看到她的动作,后知后觉她已经怕她到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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