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阿布思,只静静听着。
“相公既曾与阿布思约为父子,他的性情,相公想必比旁人所知更多……”
“约为父子?”李林甫眼前一黑,咬着牙竭力定神,“谁说的?”
对方讶异道:“圣人命我鞫问安将军手下的同罗降将,已经证实此事。哥舒将军也从旁作证……难道相公竟不知么?”
杨国忠、安禄山、哥舒翰……李林甫断然想不到他们几人共同罗织自己,说自己与一叛将结为父子——这竟是要诬构他谋反了。他急火攻心之下克制不住,喉间咳出一股腥甜,忙拿绢帕掩了口,再看那帕子时,竟有一缕鲜烈的红染在上面。
他将帕子掷下,闭了眼,冷漠道:“你还知道什么?”
“只知道这一桩事体还不够么?”对方笑问。
“够了。”李林甫惨然笑了,“竟是我小觑了你。”
杨国忠站起,走到他的榻边。他表情恭顺,走近时的姿态却挟着一种使李林甫无从闪避的坚定:“相公不是小觑了我,而是小觑了朝臣们的怨愤。传闻地狱中有三途烈火,也不知有多少人,因相公而烈火焚身。李邕李北海……相公忘了吗?他是你下令杖死的。还有刑部尚书裴敦复,咸宁太守赵奉璋,李左相家的郎君李霅,皆是受杖而死……我记得李左相仅有李霅一子,且李霅的孩儿也已夭亡,这样贵重的宗室子弟,竟然就此绝嗣。”他朗朗地笑了起来,“我实则……很敬佩相公。相公做事……委实干净。”
大雪铺天盖地,此刻才交未时,却已昏暗一如傍晚。杨国忠白皙的面容在烛光中闪动,竟使李林甫想起了他从前那个梦,那个有一名白皙美髯男子不断逼近他,而他惊恐畏惧,无法躲闪的梦。醒来之后,他将形貌与梦中人相类的裴宽排挤出京,却没有想到,如今立在他榻边,令他着实无以回避的,竟是这个他初时全未放在眼里的杨家小儿。
李林甫又阖上眼,平淡道:“我秉钧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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