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里时,王维正坐在堂中,等待我共进夕食。我忙叫人取了热好的饭食,嗔道:“你何必候我?”
他笑道:“我还不饿哩。你买了什么?”
“你又转开话头……你如今肠胃弱,怎能挨饿?”我取过长柄勺来,为他盛了一碗豆沙加糖粥。[1]
“又吃这个……”他苦笑。
“这粥易克化,且又比粟米粥滋补。”我冲他歪了歪头。
他父族和母族都有不错的基因,兼且他多年来饮食有度,起居规律,因此身体轻健,精神清爽,望之不过四旬左右。但自打他母亲崔老夫人去世,他哀毁过度,身体状况急转直下,现在丧期已满,也拒绝食荤。傍晚的日光渐次转暗,他双颊的凹陷和阴影便更加明显了。
而他鬓边的白发,似乎又多了一些。
我暗自叹了口气,隔空点了点食案上的一只白瓷碗:“这个也要吃。”
那碗里盛的是牛乳提炼的酥。他无奈,舀了一勺,慢慢咽下:“吃酥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补充植物蛋白里不足的必需氨基酸啊。我信口胡说:“我听人说,人也像酥酪一样,各各不同。质美而多入者,为酥。这正与你的人品暗合。”[2]
“我从未听过这样的道理。那么……酪又是什么样的?”
“俗而有格,为酪——我只好做酪。或者,我是乳腐……最为凡庸,却也稳固。”
“胡白。你分明是醍醐。”他唇角微扬。
我仰脸:“怎地?”
“《涅槃经》云:‘从牛出乳,从乳出酪,从酪出生酥,从生酥出熟酥,从熟酥出醍醐。醍醐最上,若有服者,众病皆除,所有诸药悉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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