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样子。刘希夷的“年年岁岁花相似”,大约就是此意。但人们还是渴盼春日,眷爱枝头每一朵盛放的桃花,池边每一株鲜润的芳草。在一个娱乐手段不算丰富的年代,鲜少有人不爱春天,尤其——
“我来日无多,我知道的。所以,你不要劝我了,可好?我不过想上去看一看。”崔颢微笑。
我只得让一名男仆跟在他身后照看,而我又跟在男仆后面,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登上了大雁塔。
崔颢立在北侧的窗边,凝望着下方的长安城。他穿着绯红官袍,衣袍颜色鲜亮,春风不时吹入窗内,撩动他的衣袂,越发显得他身姿清羸,似乎随时都会乘风而去。
“我年少时来到长安,住了一二年后,发觉此地的春日,来得比汴州更早。我忍不住,问王十三兄。你猜,他说了什么?”
我眨了眨眼,报以尴尬的笑:我不认识二十岁的王维。
于是崔颢悠悠道:“他说,因为长安离太阳更近。”
“确似王十三郎的口声。”我一笑。
崔颢也笑:“我们一同往来诸王府上,赋诗、饮酒、清谈,多有考较捷才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不过又是卖弄口舌机变罢了。后来我才渐渐明悟,长安,委实离太阳太近了。不止春天来得早,而且简直……热得炙人。”
他的语调平和,那是一种在病重之人身上很常见的平和。但他的笑意,却还是如三十岁时一样,俊朗中带着些轻狂和不屑:“我生长汴州,却从小就知道,我是博陵崔氏的苗裔。阿耶说,似我这般聪慧,又是崔氏子弟,就该做官。从前有九品官人之法,在家乡就能受保举,而大唐立国以后,想要做官,就要来两京寻一条出路,死后也要葬在长安或者洛阳——不是白鹿原,就是北邙山。”
“因此才有那么多博陵崔氏的子弟来了长安,然后呢?崔玄暐和张柬之一起,逼迫武后退位,恢复大唐国号,最后却落得流放身死;崔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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