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箫管,正在为大燕皇帝的宴席,流泻出一样优美的曲调。各怀鬼胎的臣仆,此时都只剩一张祥和温驯的面容,两片吐出谀词的嘴唇。
严庄说到河北财赋半于天下时,绮里听见身旁的伯禽吸了口气。她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场宴会,绮里本不想来,但她仍是将伯禽扮成她的家仆,带来一同赴宴――新朝建立未久,宫宴防范还不严密――是为了让他见一见大燕皇帝,让伯禽明白安禄山并非寻常唐人所以为的愚顽凶恶之辈,而边民们也非不沐教化的夷狄,富庶优渥不逊中原。
所以,在那个乐工扰乱这场宴席时,绮里很不高兴,立刻阻止了他。
那个乐工大发了一篇宏论,直斥安禄山,安禄山脸色僵硬,没有出声。其余的将领、文官们难以揣测他的想法,也不敢说话。绮里见众人心气浮躁,便出言问那乐工:“你是乐师。为谁奏乐,又有什么分别?”
那乐工吟了李白的诗:“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
“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绮里自然而然地接上了后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