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腹诽,这些女孩子怎么都不好意思亲手递给陈年,偏要麻烦我,要说不好意思,她们却又敢写情书,说实在的,这些情书送得还无甚新意。那时的我尚未涉猎言情,半点读不懂少女心事。
直到下车,陈年与我都没有眼神交汇。我撇撇嘴,多亏如此,否则这桩暗地交易还瞒不过他眼睛。
这一天的课听得并不安宁,我时不时就想起陈年那张冷脸。好不容易熬到放学了,也不能和他一起回家。陈年读高一,要被晚自习困住的。我回到家,看见母亲在打电话,嘴里说着:是的是的,还要麻烦周老师多督促这孩子,诶您辛苦,谢谢您,就先不打扰您了。我一吓,周老师是陈年的班主任,母亲竟然兴师动众至此?不敢作声,我直往小书房钻。说是书房,其实相当简陋,一张长桌我和陈年挤着用,墙上钉了个书柜,其余空间大半都用来堆杂物。父母都是工薪,并非不能体面生活,给我和我哥一间像样的书房卧室,只是早年父亲看病,家中负债现在还未还清。我扫一眼寒酸书房,嗬,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母亲进书房时,我正伏案做功课。她照例翻翻我的练习册,又放回去:粗心的错误要改,我先去做饭啊,对了,以后再有人要你转交那些信给你哥,直接拒绝。我点点头,十分乖巧。听到厨房的煤气灶子燃了,我便探进书包,抽出学姐那封信。我闻了闻,还有点香,太精细了,信封都喷香水呐。摩挲着信,我忽然有点嫉妒,也说不好在嫉妒谁。
外间的热水壶快烧开了,我拿着水杯走出去,从口袋摸出那封信,举在蒸汽上方。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费劲,想看信直接撕了就是,大不了毁尸灭迹。还有今早那些信,也不知母亲是怎样处理的,撕了,扔了,烧了,还是藏起来了?封口的胶渐渐融了,我又回到书房。我想我对情书多了一点尊重。
陈年回来之前,我得寻思这封信藏哪里为好,于是打开书柜找隐蔽,一排小说,一列杂志,一垛报纸,然后看到本相册。
我和陈年都不大爱拍照,里面除了全家福,满月周岁纪念,没有太多我们成长的身影。日子一路走来,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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