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鞋。我忽然觉得烦躁,因为什么,我想不通。或许是为了他领口那块露出的半截锁骨,或许是为他小臂显出了青年特有的利落,或许是为他长裤上扎紧的革带,勾出他薄薄的腰腹。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的沉默,才使我不断观察到这些,观察到烦躁。烦躁让我想起刚才那根没抽完的烟,恨不得捡回来再抽两口。
在我企图说点什么的时候,陈年突然牵住我的手,说,小心台阶。
这片确实有一串石阶。没有路灯,月光又稀薄,我夜里视力不那么好,遇到台阶步子就变得谨慎。夏夜的手心,发汗的黏潮,很不清爽,我竟很乐意牵着。夜里的石阶使我缺乏安全感么?这样的石阶,我和陈年一直走下去也没关系。
最后一级,陈年提醒我。我把陈年的手握得更紧,说,哥,害你担心我了。
陈年轻叹,傻瓜。
隔了会儿,他又说,其实是哥对不起你。
我笑了,说,有什么对不起?哥,你这样笨,也就只有我能护着你了。
我从包里拿出那只手表,陈年眼中一震,呆呆看我将表再次套上他手腕。我说,失而复得,再不许弄丢了。
回到家,我拿个创可贴准备往手心一贴了事,被陈年拦下,他不许我糊弄,找来碘伏帮我涂伤口,再贴上绷带。
陈年问,你不认为你交的朋友危险吗?
我说,可就是这危险的朋友帮到了你。
陈年说,但我只在乎你有可能受伤。
我说,所以你也会理解我多在乎你。
陈年垂眼看我的伤处,不讲话。
我抱住他的肩,说,我们认识很久,他对我一直不坏,也许你可以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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