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里闪进人影,是陈年走上扶梯,我看他一眼,心有所动,很快撇开脸去。母亲放弃和我理论,便喊陈年进房间讲话。母亲对陈年说,醉醉脾气是拗,你也不能太依着她。陈年说,嗯。母亲说,那么小就让你帮着带她,我们都是放心的,从小你说话就比我们说话管用,刚我提醒她,还不当回事,你做哥哥的总该懂事,她听你的,尤其等开学你高三她初三,都是关键时期,更不能互相干扰。陈年说,知道了妈,我以后会注意。
注意归注意,有意归有意。是夜,梦游的人又推开哥哥的房门。
我赖在陈年的床上,四仰八叉,听陈年叹气道,再不回去,妈又要说你了。
我说,妈又没看见。
陈年说,你猜妈会不会半夜起来查房?
我撅起嘴,难掩委屈,说,哥,你这么快就习惯了吗?我做不到,躺在你身旁十多年,怎么能说分床就分床?
然而陈年一语成谶,房门忽然被打开,母亲说,陈醉,你给我出来。
母命难违。我只好慢吞吞下了床,在母亲的注视下往外走,刚到门口,我突然折返。
母亲不悦道,你又做什么?
我走到陈年床边,抱起一枚枕头,也不看陈年,掉头就走,对母亲讲,您放心,我再也不黏着哥了,拿只枕头总可以吧?
母亲好气又好笑,看我抱着陈年的枕头回房,替我关上了房门。
假日赖床,母亲或亲自来催,或是让陈年喊我。房门被轻叩两下,我就知道,门外是陈年。因母亲只会推门而入。我们的房间落不了锁,当私人空间成为伪命题,陈年仍恪守对隐私的尊重。我对门外道,你进来。于是陈年推开门,甫一望见我,就躲开目光。我便觉好笑,为他片刻的慌乱。不过换个衣服,有什么不得了?陈年走进来,俯身捡拾我随手扔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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