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大?宇宙。一颗星星已足够辽阔,可宇宙有无穷的星星。这样大的宇宙,难道容不得一个小小的谬误?其实也无妨吧?多渺小的谬误啊。
不知是星河还是酒劲,我一阵目眩神迷,身子有些不稳,走上两步正欲找回重心,脚下却遭磕绊,便后仰着跌倒下去。最后听见的,是自后脑勺传来的沉闷声响。
都说走在世上,总要跌跟头的,可是我想,我活着所跌的跟头会不会多了些,重了些?难免不会以为,这些跟头里有天谴的意味。
意识复苏时,我知道自己是躺在一张床上。周遭的气味表明这里是医院。我不晓得昏过去有多久,天竟然还没亮,病房里也没开灯。等等——很快,我明白了不对之处,恐怕并非没有开灯,或者不是天没有亮。问题在我的眼睛。我坐起身,暗暗用力掐自己的虎口,凝神辨听四周的声音,门外走廊还有人交谈,我却瞧不见一丝光影。我的手指开始发颤,摸着自己的手,自己的脸,几乎疑心它们是否存在。失明,当我确认了既定事实,这两个字便扭曲幻化成恶魔的爪,肆意攥着拧着我的心脏,血脉里的流速开始失控,呼吸受到阻碍,就像空气是淬了毒,我低低地发出痛苦而短促的呻吟,我抹掉脸颊的水渍,恨它能够流泪却不能视物。
我再次将头狠狠向后撞向墙面,一声又一声,沉重的闷响,一声又一声,可怖的声响,突然墙面变得柔软,撞击声变小了。有人将手掌垫在我的脑后,替墙壁承受住那重击。疼。这人说话了。是陈年的声音。
我牙关打战,说不出话。陈年一下下抚着我的后脑勺,他不是说手疼,是说我的头会疼。
旁边又响起了旅行队队长的声音:我打给你手机里的紧急联系人,你哥就赶过来了。
陈年向她道谢,听见她离开,我对陈年说,哥,现在我真是个废人了。
不会的,信我。陈年坚定道。
医生来给我做检查,强光射进眼底时,我似有所觉。轻度脑震荡,外伤性视神经受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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