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计……小弟实在愚昧,为何听不懂兄长之意?还请示下一二。”桓温听罢庾翼这番言论,不由得眉头紧锁,原本端在嘴边的茶杯,又被他轻轻的放在,他实在搞不懂,自己一介无名之辈,怎么会在庾翼口中成了他人设计算计的对象?
“桓某无非想报效国家,以继承先父遗志,能为北伐大业尽绵薄之力而足矣。这有何错?难不成此亦会遭人嫉妒不成……”不知缘由的桓温满腹狐疑,心中胡乱猜测。
桓温涉世未深,心中复杂表于外在,神态举止都显得不自然起来,这一切当然被庾翼完全看在眼中。庾翼笑了笑,轻轻在桓温肩头拍了三下,说道:“元子勿急,有为兄在,定无烦恼的。你且安坐,听为兄细细道来。”
桓温点了点头,重新坐定,心情却不可能平静。
“元子,想我朝南迁至今尽管已逾数十载,然北方豪强争霸,群狼环伺,鲜卑、匈奴、氐羌无不垂涎于我,此为外患也。在接连经历王敦、苏峻之乱后,国家元气大伤,百姓涂炭,百业凋敝,本应百官合力,发奋图强,一雪前耻。然而如今纵观朝野上下,却是朋党林立,各自为政,以至于皇权旁落,人心不稳,此为内忧也。内忧外患之下,若还不能拨云见日,振兴国家,则朝廷休矣,百姓休矣……“庾翼说到最后,显然动了真情,不由自主黯然神伤起来,竟然低下头用衣袖抹起眼角泪水来。
桓温也是大受感动,忙劝道:”兄长莫要伤心,朝廷能有兄长这般忧国忧民之臣,定不会有事。凡事只能从长计议,慢慢谋划才好。“
”只是,只是,小弟身无长物,如今空有报国之志,却无报国之门,与那朋党之争又有何干呢?“桓温接着问道。
“呵呵,贤弟,你太低估自己啦!殊不知如今桓元子之名号便是王道大义的化身,如果能得到贤弟相助,无论是谁岂不是亦被表上了一层黄金吗?”
“这,这,岂有如此荒唐之理?我桓温乃是爹生娘养,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不求闻达于诸侯,但愿为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做些实事,岂容的成为他人算机之物。若真如兄长之言,哼!今夜,我便返回泾县,从此再不涉足建康,既然此地不容于我,那我便一心侍奉高堂,做个世外野人罢了!“桓温性情耿直,经庾翼这么一说,顿时无名火起,本就因为朝廷无能积怨已久,如今这等令人发笑之事竟然出在了自己身上,当然新旧不满一起发作了,甚至真的如其所言萌生了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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