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包扎。
她脑海里浮现出他上身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想必腿上也好不到哪去,也不知他一个人怎么清创,怎么上药的。
她心里十分清楚他只是活在剧情里的角色,和那些丫鬟一样,都是提线木偶,可此刻她却不忍多看,总觉得这种狼狈的场景对于一个无论何时都不弯脊梁的人来说极其残忍。
她听到他站起来的声音,然后是慢慢地、稳稳,地挪步到了桌子前,接着勺碗碰撞,应当是端起了餐盘……
陆云初心下叹气,她不是什么聪明的人,被困在这个院子里,周围是一群听不懂人话的npc,自身都难保,又怎么救他。若是他们俩都按着剧情线走,最终都逃不过“死”一字,她所做的,不过是让他死前能和她一样,吃点热的,穿点暖的吧。
想到这里,她站起身,往小厨房跑去。
闻湛将餐盘端到了软塌前的桌案上,费力地坐了下来。
刚出锅的热粥滚烫,还没凑近,蒙蒙雾气就罩住了脸,柔而绵长的暖气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拿起勺子,手因伤而不自主地颤抖,手背上那条丑陋宽长的伤口在白瓷勺的衬托下显得愈发凌厉。
他太久没有吃过热食了,连吃前吹一吹都忘了,热粥碰到嘴唇,烫得他愣了一下。
他睫毛颤动,清冷的五官揉着白雾,忽而化开了一般。
他将勺送入口中,绵厚的白粥顺着喉咙滑下,熬得糜烂的米粥散发着淡淡的醇香,这是最简单不过的食物本味,质朴纯正,寡淡至极,却有一种丝丝入扣的温柔滋味。
他一口接一口,近乎机械地将白粥往口里送,即使右手手腕的伤口不断冒血,手指很难借力,握住勺柄的手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他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像是痛楚与他无关一般。
这时,陆云初捧着个陶罐从屋外跑进来,在他面前站定,小喘着气:“你等等,我给你放点糖。”
说完眼神落到他手腕上的皮肉翻开的伤,疼得牙齿一酸,也忘了防备,往前走几步,掀开陶罐给他放了一小勺红糖进去:“你很久没吃过东西了,胃应该很难受,吃不得太甜的东西,所以我只给你放一点点,大概有个味儿就行。”
糖罐是她刚才探索厨房发现的,古法制的红糖不算太甜,甚至有点清苦的味道,但这点甜味聊胜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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