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人是有命的,天意是不可违的,能不能治好贵生的病,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李大脚记住了老中医的话。
于是,每到晚上,她就开始熬药。
她许久没有编竹篮了,因为这是走资本主义道路,现在是大集体,统一出工,统一分粮,副业是不让搞的。
在漫长的夜里,她在熬药。
苦涩的中药的气味充满了这个家庭。
七婆婆整夜整夜地跪在蒲团上念佛,她在祈祷,为死去的和活着的人祈祷,她已经很苍老了,没有人能知道七婆婆浑浊的双眼中所包藏的神秘世界。
夜深的时候,贵生是极安静的。
他坐在油灯下,痴痴的,睁着复杂而又空洞的眼睛望着那如豆的灯火。他苍老的脸上毫无表情,那如豆的灯火在炙烤着他的灵魂,但他的灵魂在何方?
如果没有李大脚,此时的李贵生还不如野猪坳乡村的一条野狗。
真的,不如一条野狗。
李大脚熬好了药,就端着一臼汤药推开了贵生的房门。
贵生的房间阴冷极了,而且有股奇怪的味儿,好像哪个角落里有只死耗子的尸体正在腐烂。
那臼汤药的味儿和贵生房间里的味儿混合在一起的时候,味道就更难闻了。
李大脚打心眼里不喜欢这种气味,她喜欢清爽的气息,她总是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她闻到那股难闻的气味,就想吐,但她强忍住了。她不停地对自己说,他是哥,你不必嫌弃他,你要适应他,他再脏再臭终归是你的兄长!
她把那臼药放在桌子上。
贵生看着那个粗陶的臼里冒出的热气,他的眼中突然出现了惊恐的神色。
李大脚耐心地对他说:“贵生,你该喝药了。喝吧,不苦的,我放了很多白糖的。贵生,你别害怕,喝吧。”
“我不喝!”贵生开口了。
这些日子以来,贵生第一次开口。大脚和他说了那么多话他都没有反应,现在端药给他喝时,他终于开口了。大脚心里一阵狂喜,他的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还是贵生的声音呀,那么浑厚,富有一种磁感。
“喝吧,贵生哥,你喝吧,喝了病就好了。”大脚轻柔地对他说。
贵生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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