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裤衩换上后,才起身穿好衣服,装得自然地把裤头放进脸盆,打了点水,端到门外洗。他出门之际,不自觉地和吴晓波打了个照面,吴晓波照例冲他冷笑,他一阵心虚。
老班长巫刚在门口洗裤衩。他洗着洗着,闻到一股味儿,这股味儿很熟悉,他天天都能闻到,是水果香的味儿。他惊奇地拿起裤衩,打开一看,裤头里那黏糊物都是他的“菠萝”牙膏。他心头的火往上冒,心火一直上升到他的胖脸上,他的胖脸顿时涨成紫红色。
钢架房里,传来一阵狂笑,笑声冲昏了巫刚的头。他听见吴晓波在屋里说:“妈的,谁让他干那缺德事。”艾三“嘿嘿”的笑声也不折不扣地传进他的耳鼓。
巫刚气得眼冒金星,天昏地暗。肯定是吴晓波那龟孙子把我的牙膏乘我熟睡之后挤到我裤头里面的,他想。他心里闪过一丝恶狠狠的念头。
当吴晓波玩完黑蚂蚁回来,他看到艾三的下巴肿起一块青包,他的眼桃红肿红肿的,显然是哭过。他看见巫刚脸色阴沉叼着根烂烟审视着他。
艾三从抽屉里拿了件东西,出门去了。
吴晓波明白了什么,赶紧跟艾三出了门。
5
艾三诡秘地朝有红柳的地方走去。
艾三捡了块光面石子。
艾三在一棵古怪粗矮的红柳下磨着一把小弹簧刀。
叶子稀疏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生命力又极强的红柳让吴晓波想起他家乡西安火车站外面蓬头垢面的乞丐,那些乞丐有种特殊的生存方式,就是在困苦中求一丝安逸,求种解脱,求份甜蜜,求点温暖,并满怀信心地迎接明日的困境。
艾三“霍霍”地磨刀,吴晓波心里一抖,他口一张,半截烟头掉了。艾三是不是要用弹簧刀报复巫刚呢?他又痛快,又担心。
艾三的泪水断线的珠子般滚落到磨刀的光面石子上。
正是傍晚时分,斜阳从西边射出万道金光。艾三的泪珠在这深秋的夕阳中,如粒粒细碎的宝石。
无垠的大戈壁如一块巨大的红地毯,丛丛簇簇的骆驼草是红地毯上巧手姑娘织绣的新美图案。
“兄弟,你咋了?”吴晓波问艾三。
艾三哀怨地回头瞥了他一眼,连忙抽出一只磨刀的手,擦了擦流泪的眼。他哀怨的眼神中有几缕惊讶的光芒,这光芒犹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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