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自此患上头疼的毛病。
起初,他并没有太在意。只是隔一个小时就头疼一次,没有折胳膊没有断腿,在他的认知里,这都是小毛病——爸妈赚钱不容易,他再为点儿小病大惊小怪,太矫情,撑过这段时间病自然就好了。
就这样,煎熬了半个月,头疼越来越严重,好像有什么人在用钻头狠狠钻他的头!
他终于熬不下去,在上学的路上一头栽进了路边的深沟里。去赶集的老大爷发现并把他送回家,才让他没有被蛇或老鼠咬伤。
爸妈吓坏了,扔下地里的活儿,带着儿子去了卫生所。
之后就是漫长的折磨,从卫生所折腾到镇上医院,他吃了胶囊也喝过汤药,在神婆那里灌了几次泡了纸灰的水,又找人作法招魂看家宅看祖坟。
三个月的时间里,钱送出去很多,病始终不见好。
他每天依旧隔一个小时都头疼发作。穿在身上的毛衣会被汗水浸透,指甲在挣扎中折断,到后来甚至开始失禁。
事情在村里传开了,有惋惜的,但更多人在幸灾乐祸。
他们觉得好笑,春生爸妈眼睛长到天上去,要去城里做人上人,现在一切都要泡汤了!
地里的活计荒废了不少,本就不富裕的家底快要掏空,春生却整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他知道父母对自己渐渐地失望了,成了家的大哥二哥偶尔回来,也对他冷嘲热讽。他没办法,只能每天趁着没发病,多在家里干点活,多看点书。
然而于事无补,老两口开始接受小儿子废掉的现实。
直到十二月,在外打工几年没回家的苏梅忽然回来,走进了严家大门。
苏梅十六岁那年被家里逼着嫁给老男人,她连夜跟随隔壁村的几个年轻人偷跑到城里打工,在那之后,她只往家里寄钱,人却没有露过面。
今年她二十四岁了,终于肯回来,带回的是自己要和城里一个做服装生意的老板结婚的消息,这几天要办手续。
按排辈儿,苏梅算是严家远方亲戚,春生叫她阿姨。
苏梅刚坐下,妈妈扑通一声跪下来,磕了个头,求苏梅把小儿子带到大城市里,给看看病!
苏梅吓得从椅子上弹起来,连说自己受不得这样的大礼,听说了春生的病,又红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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