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一泡屎屙毕,塔又高上一层。可扯裤头的当儿不小心脚一滑,脑壳砸在刚屙出的屎堆上,还要响当当碰个脑震荡。我疑心她也许是那时候留下的后遗症,我想象,当年的她一定很迷人,且性格开朗而热烈,就是如今透过她的枯槁和憔悴仍可窥见她昔日风流、浪漫的痕迹。我还想象她的女儿也一定活泼、美丽,像一位骄傲的公主,常有成群的男孩像绿头苍蝇一样在周围团团转。
她讲着讲着,眼眶里就蓄起了盈盈的泪水。我真不敢相信,她人已这般干巴,泪水却如此的晶莹透亮。我喜欢女人的眼泪,甚于女人廉价的笑容,不管这眼泪是悲哀的或是欢乐的。女人没有眼泪,就如草原没有溪涧池沼,必定荒凉无比。女人的眼泪能流出绿洲,流出歌声,流出肥美的爱情。莫斯科不相信眼泪,而我不是莫斯科,我是肖亭。我有时觉得世界十分的丑恶,但女人的眼泪却将我滋润得那般圣洁和优秀。我一时当然弄不清她泪光中所蕴含的确切意义,我不知道,那是对于昔日的留恋、憎恶抑或是无情的嘲弄。我只深深意识到,我已渐渐融化于她的泪光中。我差不多欲扩展双臂,将她那瘦弱的身子揽于胸怀。
我这才发现,我的手还攥在她的手心。我感觉得出,最初被她攥着时的那种痛感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微妙的温软。我放弃了将手抽出去的企图。
的确,我的手就这么一直放在她手心被攥住。
五
“船上当然不可能是那个翠翠,翠翠年纪应该很大了。”
叶茜这么对我说道。叶茜这么说时,很像是在念一首缠绵的写给情人的诗。她眉心的小痣似乎在悄悄颤动,我想她是用它的美丽,在给她的诗标志着意犹未尽的逗点。
那船终于慢慢自对岸划近。墨绿的河水在悠悠晃荡,仿佛整个的夜都已醉了一般。吱吱嘎嘎的橹声不紧不慢地响着苍凉。摇橹人的身影,隐约中一俯一仰。叶茜眼尖,叶茜说那是一个老船人。
果然就如叶茜所说。
老人待船一靠岸,就将铁链哐啷哐啷提到岸上的石礅上拴住。老人伸直腰,回头望一眼横躺着的船儿,就悄然向镇上走去,走进深深的夜色里。
我们有好一阵子没吱声。老人的足音差不多消失了,叶茜才叹一口气,说可惜只有老人一人。叶茜起身向船上跑去。叶茜的臀部在不明晰的夜里扭动着,让人浮想联翩。叶茜在船上喊:“来吧阿亭,别待着了!快来划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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