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结下了宿怨。这天风高浪恶,王四方和麻大炳的排帮比往常晚了一个时辰抵达半边街。明日要闯巫江口那个大旋涡,当然要弯排上岸,以养精蓄锐。谁知刚一离排,就与蒋老五匪股相遭遇,稀里糊涂厮杀起来。这伙匪股非常凶残,县保安大队多次围剿都无功而返。当然,自巫江口闯荡过来的排佬们也并非等闲之辈,谁身上都有些本事,一上场就用竹篙将匪股扫翻一溜。不料这伙匪股新近弄了几枝破枪,开起火来,排佬们只得弃木排和死难的兄弟,作鸟兽散。王四方在水底浸了一宵,第二天蒋老五离开半边街后,才敢冒出水面。可他的排帮已不复存在,木排被匪徒们搅散,随流漂走,兄弟们不见踪影,连麻大炳也不知是死是活。王四方在岸边站立良久,最后沿石级上了半边街。雇人葬下死难的兄弟,再租间木屋,动手取石料,錾石碑。兄弟的坟上都竖起墓碑,王四方也就暂时了却了一件心事。但他没走,开起了蓼莪堂。
蓼莪堂的生意很兴隆,这与王四方的手艺是分不开的。王四方刻牌錾碑从不书样。先将木片或石碑瞄上一眼,方嘴巴略微一抿,便动手雕字。雕灵牌,技法与木刻艺术相似,容易出字。墓碑上的字难雕一些,究竟是石块。錾得深,还不够,一笔一画都得錾成方槽。王四方錾字,錾子与石碑平面成直角,是垂直着往石上錾的,那笔画的凹槽不会是上宽底窄的锐角,而是表层与里层完全一致,方正平直。这样的字就经得起风霜雨雪的磨洗,过得古。字形也好,洒脱典雅中,似乎还有几分沉郁和幽深的意味,与碑论风格吻合,倍受收魂人的青睐。因此,蓼莪堂一开张,半边街及方圆数十里的人们,都在王四方手上购置灵牌石碑。至于半边街后岗上的墓碑,自然无一不是出自王四方的手迹。
就这样,王四方在半边街一待就是二十年。再没人觉得他是外来的石匠,他已是地地道道的半边街人。
这一日,王四方正拿了錾子准备在堂中的石碑上錾字,街上一幽幽身影忽然晃进蓼莪堂。那影子悠长,恰好投到碑上,将光线悄悄吞噬掉。王四方一时迷失了要下錾的位置,只得停下手中的动作。但他并未抬头,仍面向墓碑,只启动那张大嘴:“客官请堂上坐吧。是要木牌,还是石碑?”
没有反应。那影子丝毫未动,仍遮在墓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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