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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我爷活着的时候儿对我说,早在他老人家还没出生的时候儿,那泉眼就已经形成了。
如今,我爷已经变成古人了,那泉水还在生生不息地流淌着——看样子,那泉水大有等我侃山娃将来也“驾鹤西去”了、它仍然照淌不误之趋势。
因为那泉水流到石坑里十分清凉,每逢夏季酷热难当的时候儿,屯子里的男人们就会纷纷跑到那里去洗澡。
这天晌午,我正和狗剩儿、偏头、二埋汰等人一块儿在水坑里洗澡,忽然,远远地看见我爹挑着一担羊草从山坡上走了下来。
本来,我爹是个大个子,身强力壮,按理说,挑一担羊草不应该费劲。可是,这回因为他“超载”了,挑的羊草忒多,忽忽闪闪的两大捆,紧底下的羊草都快擦地了,所以,他走起路来挺吃力,脚步显得十分沉重——随着他一步一步地向前挺进,那两大捆羊草也颤颤悠悠一坠一坠的,肩头上的榆木扁担也被压得“嘎吱、嘎吱”直叫唤。
我心里忽地一热,不禁心疼起我爹来。
我心的话,“爹呀,你咋恁‘恨债’呀?你少挑点儿羊草不就累不着了吗?爹,你这是何苦呢?”我心里这样想着,就忍不住喊道:
“爹,你快把羊草撂下吧,你空手儿回家。等一会儿我洗完澡,再把它挑回去。”
我爹戴着个“马连坡”大草帽,正绷着脸走路,忽然听到我的话,他就故作轻松地嘿嘿一笑,说:
“没事儿。山娃,爹不累慌!”
我知道我爹说的是假话,因为这时我分明听到了他的喘息声。假如,这时我要是赶紧跑过去接扁担,我爹肯定不会推辞的——至少,他会让我先替他挑上一程,等他缓一缓力气之后,再把重担接过去。
可是,我却没有前去接替我爹。
我赖在凉爽的水里不动坑儿。等我爹呼吃带喘、满头大汗地路过水坑旁边时,我却换了话题说:
“爹,你也洗洗澡儿吧?”
我爹又冲我嘿嘿一笑,说:
“爹不热。山娃,洗澡多加小心,可千万别让凉水给呛着啊!”
说着话,他抬手抹拭一下脸上的汗水,挑着沉甸甸的羊草,从我眼前颤颤悠悠地走过去了。
我的心里忽然一沉,就觉得那压在我爹肩膀上的重担好像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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