袱放在桌上,从中捧出三块银锭,摆到张财主面前。道:“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望您老收下。”
张财主显得有些呆愣,盯视那三块银锭直咽口水。他扭头看一眼窦志忠,小心地捧起一块,感觉沉甸甸的,反反复复地打量起来。银锭是二十两的分量,船型构造的实体,结实、鲜亮;底部聚了蜂窝孔,孔眼大小不一,鲜润圆滑得实在可爱。他想除了官府,哪里会有这样漂亮的银锭呢?想到窦志忠刚才的那番话,就对银锭的来路有了八九分的判定。双手不由得颤动两下,放下银锭露出一副笑脸。道:“贤侄,你太拿老夫当回事了,就你这几块大元宝,足可以购得我半个家业,我哪里消受得起呀。”
窦志忠道:“您甭客气,往后我的家小,还得仰仗您活命呢。”
张财主忽然皱着眉头沉默下来,似有难言之隐,俩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一会儿,道:“早就听庄上人磨叨,说你在李自成的队伍里混饭。我当时还不信,觉着你没那个胆儿。现在看呀,是我见识短喽。”
窦志忠也不避讳自己的身份了,自续一杯茶,一口喝光。豪爽道:“您甭害怕,往后谁敢对不起您,就先在心里记个小账,等我回来,保准儿个个提头见您。”
张财主不自然地咧咧嘴巴,苦笑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凡夫俗子,更要好好爱惜生命。人世间的事啊,啥也不如有话好好说,非要舞枪弄棒的,糟践人命啊。”话到此,竟拿出长辈做派,嗔道:“就你这小子,真是给我出难题呀。那好吧,你的银子我收了。不过,这样收了,倒显得我贪财,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窦志忠不解道:“您的意思是?”
张财主道:“后河套有我三亩多的水浇地,我都送你了;还有左垴沟的那块山地,虽说离家远点,却是土厚地肥,种啥长啥,不到两亩也差不多。还有那片山场,都是你的了。这个季节,地上的庄稼,就当是我给你伺候了,打下的粮食,也都是你的。你琢磨琢磨,对得起你这几块银锭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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