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仙夫妇半途听说钱典不在镇公所,在自家后山打李子。夫妻俩便又回去,携了壶酒并一碟胡豆、一碟油酥的小鱼,去他家里。
钱典屋后山坡上有数株李子树,李子将熟,黄的绿的半红半绿的一束束挂在树上,牛二爬上树去摘来丢进背篼,够不到的便骑在树上用竹竿子打,打得李子遍坡滚。
钱典父女俩在下面拾,钱娥灵活地东跑西跑,钱典笨拙地满坡爬。
冷仲仙走上坡来高声叫道:“一个老汉八十八,清早起来满地爬!”(谜底扫帚)
钱典直身大笑两声,“一个老汉九十九,清早起来喝冷酒!”(谜底水瓢)
钱典有公职在身,人岂有带酒菜来找的道理,仲仙因是诗友,可算例外。
加上他正有新作,他便丢下李子不去拾,将糊着些黄土和绿草的膝盖、衣袖拍两拍,与之坐在坡上,对酌起来。
钱典头微摇晃拖声悠悠念他新做的《感事》诗:
撫髀高歌望帝乡,英雄按剑数兴亡。柔情未必容枭獍,血肉空教畀虎狼。梦梦黑奴无祖国,炎炎红日跃扶桑。伤心惨读波兰史,政体何年自主张。
听毕,仲仙少不了夸赞几句。随后,两个便从波兰史说起,滔滔不绝地对谈起来了。
夏茹帮着拾李子,听二人一会大声吟诗,一会又在议论时事政局,根本没谈正事。
只得过来,铺张手绢坐下,趁二人说得口干,举杯润喉之际,便将话题引向镇上的治安方面。
钱典听几句就明白了,问仲仙:“你幺弟他,不想回部队了?”
“不是他不想,是我不放他走。”
“呵呵,怎叫你不放他?季仙他日坐春风,夜眠香玉,你就是拿鞭子抽,也抽他不走啊!”
夏茹道:“钱主任,说笑归说笑。我问你,我家季仙,舞刀弄枪、立正稍息、喊口令这些,都不在话下,对吧?我看见镇里在小学操场训练壮丁,歪七倒八的,站都站不直。连我们这些妇道人家看起来,都不像个样子!”
“你们意思是……若叫季仙来做这个,委屈了吧?”
“委屈就委屈吧,他也不会十年八年还在镇公所巡夜,喊立正稍息。”
钱典笑道:“这倒是,到了河清海晏之时……”
仲仙抚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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