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钱拜当家的。百多个入会的人凑钱摆一桌供和香烛之类的东西,再买一碗香油。点上香烛和香油灯之后,入会的人光着膀子,到供桌前跪下。”
“教的人说:‘向王爷磕头。’接着又说:‘张爷、韩爷、白爷和宗爷。’磕完头,教的人向香油灯上吸一口火,从左到右喷到入会人的膀子上,就完了。”
“我虽然也磕头入了会,但不大相信,尤其不相信那个兜兜有如此神奇的作用,回家后把它挂在秫秸上,用土枪打了一枪,见上面的洞密密麻麻的,从那以后我就不信它能护体了。不信归不信,可还是跟着趁热闹。我识字,而且写得也还可以。大当家的叫权太贤,要我跟他画佛。我先后跟着他到过古邵、核桃园、褚家堡等运北几个村子。白旗会还能治眼疾,方法是念个咒,迎着太阳吹一口,说是能治好。我还是不信,但信的人却大有人在。我碰到不少被逼着给人家治眼疾的尴尬场面。这样胡混了几年,认识了不少人,对当时的社会也有了初步的了解。”
“民国一十四年冬,土匪张培元向我喊钱(绑票喊价)五百块现洋。我哪有那么多的钱,只好逃到台儿庄租房子住,等打跑了土匪才敢回家。”
纪十化:“公开喊钱,实是猖獗之极。”
孙武仁:“匪倏忽而来,倏忽而走,人极难防。而当地劣绅豪强,有时比匪更具破坏性,比匪要厉害得多,他们多与匪相勾联。”
“刚才我说民国十六年五月二十六得了一支枪。可我高兴得没顾及其他,往天上打了一枪。万年闸南二里刘庄的王雪峰,当个段长(社长之下),听到枪声后,带了几个人大步流星地走了来。他大声喊:‘把枪放下!’我听了怒不可遏。大声地骂:‘你瞎了狗眼,我是孙承贝,你不认得?放下?!放你娘的屁!’王雪峰见我不买账,只好悻悻地走了。”
纪十化笑道:“他们恶,你也不差啊。”
孙武仁:“对付恶人就得恶法,不能给他们好气,这些年我是深有体会,如果你一次被他讹倒了,他日后处处骑你头上。”
纪十化点点头:“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早有定论。”
孙武仁:“第二天我家西南三十里地方,侯孟的刘克星带了三、四十人,找我村的村长到我家要枪。我问他:‘我缴的枪为什么要交给你?你讲的什么理?’刘克星说:‘你是私人,不准夺枪自用。’我说:‘你是公?你是谁的公?你硬要!就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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