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想要的方式。裴师傅不用站在我这一边,只要公正地评判我就好,最好能义愤填膺地和当地世族们联合起来写奏疏上达天听……”姬无拂的设想正和老裴相完全相反。
只要再添一把火,让这里的世族畏惧她、仇恨她,把视线从“小”的田地上,上升到与秦王进行“大”对立。畏惧就会让他们不再对她的属官下手,仇恨会消磨人的光阴,福州百姓发展的时间就会被放出来。
如果他们的胆子再大一点,选择直接截杀亲王的车队,那就更好了,福州会因此成为一片足够干净的土地。
想象总是能带来超乎寻常的满足,也让人松懈。姬无拂拿取棋子时不留神带倒了瓷质的棋罐,如瓷如玉的白子倾吐在石桌上、飞溅一地。这样的好东西,显然是老裴相的心头宝,走到哪儿带到哪儿,终于寿终正寝。
清脆的散落声结束,仆从敲响院门:“裴孺人进城了,请见秦王。”
长途跋涉千里,回到秦王身边的孺人裴氏在侍从引路下进门,见到的就是大母与大王麻木的脸和一地狼藉。裴孺人上前见礼:“问大王、大母安。”
姬无拂敲敲棋盘,依稀记得自己那里还有一副从太上皇手中得来的珍品:“就下到这儿吧,回头我叫人送一副更好的来,今天打搅裴师傅了。”
老裴相默默点头,仍然为自己痛失心头宝物而感到惋惜。
姬无拂则抬头瞧了眼裴氏:“看着要比先前的时候规矩,不错。你既然回来了,就在裴师傅身边好好尽孝两日吧,再过两天就该回京了。”吩咐完了,才想起该问一句老裴相:“裴师傅若是有心,也可留他多在身边陪伴些时日。”
“秦王身边不缺美人,我身边也不缺侍奉的人,可这孩子的心眼却缺的厉害。”老裴相对这个被女儿推出来的孙男没太多能教导的,但毕竟姓裴,“路途遥远,这孩子就多留在我身边一段时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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