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老会计同意不同意,一口气将酒杯喝干了三次。老会计是五十几岁的人了,一见张英才血气方刚的样子,只有甘拜下风。
孙四海的脸色也开始平和了。
张英才岂肯白喝三杯,拉扯之间老会计叫起了头晕,说:“我服了你,但酒是不敢喝的,我从桌子底下爬过去行吗?”
老会计以为,在界岭的地盘上,自己说出这话就算给了对方老大的面子,没人敢让他真的那样做,没想到张英才要他当场兑现。
村长余实见了道:“行了行了,就这样,意思到了就行。”
张英才心里早就对村干部有意见,自己来这儿教书都好长时间了,谁也不来看望。听到村长余实打官腔,他就来了气。张英才也不说话,绕到老会计的背后,双手抵住老会计的屁股直往桌子底下推。对面坐着的孙四海,将自己和凳子一起往后移了移,露出空当,好让张英才将会计推过来。
恼羞成怒的老会计,爬起来时手里攥着一根肉骨头,要砸张英才。
村长余实连忙口称:“醉了!醉了!别再喝了,撤席吧,别让孩子们看笑话!”
送走了村长余实和老会计,张英才看见王小兰大大方方地进了孙四海的屋子。他装做走动的样子,来到窗外,听见里面女人的哭声嗡嗡的,像是电影镜头里两个人搂在一起时的那种哭声。
这天夜里,孙四海的笛声响了很久,搞不清楚是什么时候歇下来的。
第二天早上见面时,孙四海明显消瘦了许多,眼圈挨着的地方都是坑坑洼洼。
升完国旗,余校长吩咐,三年级和五年级,各抽十个成绩靠后的学生,交给他和邓有米安排。按学习成绩排顺序,叶碧秋应该是前三名。张英才不明白,要成绩差的学生做何用处。问过之后,又得不到回答,因而多了个心眼,将叶碧秋派了去。
隔天,张英才问叶碧秋:“余校长安排的事你都做了么?”
他吸取上次的教训,说话时绕了一个弯。
叶碧秋果然很坦白地回答:“余校长安排我替余小毛做作业,我很认真地做了,余校长还表扬了我。”
张英才问:“你认识余小毛么?”
叶碧秋说:“认识。我们一起启蒙的,但他一直断断续续,有时候来上课,有时候不来上课。今年开学时,余校长又动员他来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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