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尽剩些不通世事之蠢物,承不得族类神通,空俱其形,唯余娇丽身姿娱人,何其哀也!想我魏巍人世,传承至今,却置大敌当前于不顾,反内自戕害,于心何安矣!”苏长宁道:“弟身居陇洲一隅,不知外事,哥哥何不详谈?”昭路醉曰:“前有剑仙,后有吾师,不惜身死欲指前路,我等后学有志之士,莫不欲承先贤之志,奈何!”
见昭路泣不成声,苏长宁道:“人生天地间,但行何事,自当勇往无前,何惧他人哉?”昭路摇头道:“兄弟有所不知,师尊穷其一生,战东临,定青洲。垂暮之年尚还灭了陇洲晏虚,去西枕之悬刃,可谓有功无过。师尊方去,麾下如为兄者轮遭陷害,倒也不说。可那青洲乃师尊一生之基业,南慑陇洲,北望离水,竟也躲不过宵小野望。说是青洲乃咽喉重地,不承外雄,可怜师尊建业一生,竟沦落至此,教我于心何忍?”
苏长宁道:“哥哥不必伤怀,自古邪不压正,哥哥欲往青洲,弟愿舍命相陪!”昭路唉声叹气道:“恐非师尊之愿矣!人生多有不平事,只是半句也难言。繁花落锦香断涯,何处流零皆成憾。青洲有识之士,只恨报国无门,欲行其事,为百姓张义,却被斥为反贼之列,却待如何?”苏长宁越发不解:“却是为何?”昭路只道:“师尊将乾坤尺带离,便是不愿使青洲落入纷争,此乃先天造化至宝,世间难有器物相媲,便是百洲气运,它也承载得住。”苏长宁惊异:“如此哥哥岂不折煞我也!我却如何担受?”昭路笑回:“当今天下,气运不在百洲。”
“应在何处?”苏长宁问曰。昭路答道:“师尊当年自知命数之时,欲将此尺献与通明圣人。却见一世外高人后,得了百洲之命数,便绝此念。又因青洲地出津要,离水守兵之需备皆系于此,为免是非,却不想落于你手,也是天意。至于气运,太过缥缈,便是圣人怕也难言。”苏长宁取尺观曰:“如此重器,我若再推辞,恐惹哥哥笑话。他日若有需用,定要开口才是。”
昭路也笑道:“与兄弟交谈一番,胸中略稍畅慰,哪日有了机会,再去青洲一趟才是。是了,却不知你这身本事如何学来?”苏长宁便细说详尽,昭路便道:“那时我醒转之后,已有数日,只是可怜了小月屈身兽腹。”说到传法之事,昭路定言道:“定是哪位世外高人,不愿涉足世事罢了。”便听到闲风赠三言,昭路也道此人乃道家名宿,其言必有深意。带听完讲述,昭路责之道:“汝不奉贤师,一时顽劣,以后定要请罪才是。”苏长宁甘愿受教,心中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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