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_18">就像是一个男人可以无惧自己的牺牲,但一想到家中还有老父老母,还有家人亲人,还有挚友亲朋,他就迟疑了。
并非是没有勇气,而是有软肋。
在悬命庄中,他还有两个活着的朋友,顾叶祁与仓廪足还活着。除此之外,还有一百多位唤他为师兄的孩子。
他不能随意而动。
如果他是无情无义的真魔头,已经被魔教潜移默化地改变,那么他就不会为了眼前这一幕反抗魔教,而是会选择融入他们,成为他们的一部分,成为那個可以决定‘去牺牲谁’的人。
去成为下一个‘药庄主’,亦或是更高等级的下一位‘北巡使’。
而如果他是重情重义的好人,哪怕是发现了这一切,为了还活着的两个朋友,他仍然不会翻脸。更不用说,魔教终究是给了他药材救下母亲,如若他真的是纯善的好人,他便会畏首畏尾,因为这‘恩情’选择成为魔教的一员。
最终被同化。
他不可能既要又要,既要朋友安然无恙,又要反抗魔教。
他不可能既不负恩义,又不负友情,更不负本心。
因为那样的要不是最愚昧的庸人,要不就是超越一切常理的怪物。
他都不是。
而最为悲哀的是,安靖发现了一件事。
“我的思维,真的已经开始慢慢朝着魔教扭转了…我真的觉得,不过是一些本就该死于天灾的孩童,被魔教买了命,淘汰后死了也不应该埋怨,毕竟魔教让他们多活了一段时间,还好好照顾了一段时间。”
“但,就算这样,就算是被人买下命的,在面临死亡时,也不能反抗吗?”
他凝视着那颗头骨:“我…”
——究竟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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