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众犯人皆恨柳勣胡乱诬告,并不出头,此时见杜有邻被拖出去,心知这无妄之灾下一个就到自己,惶恐不已,纷纷哀嚎,登时大乱。
杜媗奋力起身,想要去拦,混乱中额头却挨了一棍,摔倒在地。
“都住手!”
御史中丞杨慎矜大喝一声,亲自上前,扶起杜媗。
“我阿爷是冤枉的!求诸公明查!”
杨慎矜语态柔和,道:“娘子已救不了令尊了,多顾忌自己吧,杨某会尽力免你流徙之苦。”
杜媗一愣。
她忽抿了抿嘴,挣开杨慎矜的手,重新跪倒在地。
她如何听不懂他的意思?
语下之意,无非是要她给他当妾或是私伎。
她不觉动心,只感到屈辱。
那种被当成一盘菜等着被分食的感受闷得她透不过气来。
她宁肯等阿爷死,再一头撞死在衙署之内,也不想再向这些人求饶一句。
身后又传来笞挞的闷响,杜媗跪在那,不去看正在被笞挞的杜有邻,只是咬紧牙关,咬出血来。
忽然,
“停刑!”
有大喝声接连响起。
“停刑!”
杜媗才沉到谷底的一颗心又猛颤了一下,觉得那声音隐隐有些熟悉,连忙回过头。
只见一个人拾阶而来,喝止了正在笞挞她阿爷的官差。
“薛白?”
杜媗疑惑了一下,眼中已有了惊喜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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