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回头,李泌赫然见到洛水边不声不响地出现了一列列的士卒。
有身披盔甲的将领驱马在前,无声地挥动令旗,指挥着士卒对宫城进行包围。
平时见惯了吵吵嚷嚷的军队,突然发现有军队能做到安静行军,竟有一种莫名的可怕感。
明堂前,君臣还在隔着石阶对峙。
但薛白已经厌烦了。
那些议论翻来覆去地发生过,谈过一遍又一遍却没能解决根本的问题。
他心里清楚,因为这些是根本利益的冲突,不是靠谈能解决的。
之所以还在谈,出于人们的侥幸与软弱,总觉得磨一磨也许就可以不花代价达成目的。
但世事总有代价,难免的。
“陛下,臣是为你好啊!”
来瑱十分激动,已经好几次往石阶上走了几步,走到了禁军的刀枪能砍到的距离,他却根本没在意自身安危,还在吵吵嚷嚷。
“你的所做所为动摇了社稷的根基…”
薛白一直懒得理会旁人,但来瑱是特别的。
旁人为了利益,来瑱却是为了控制局面才亲自跑来领头,这心思很难理解,简单来说,他怕各地方官员被新法逼反了,闹得天下大乱,于是,把他们组织起来,形成这种有秩序的抗议。
前提是,在来瑱心里,薛白的的确确是错得一塌糊涂。
这是个拧巴的人,做着拧巴的事,吃力又不讨好,回头很可能得罪各方,但世上总有这样的人。
于是,薛白骂了他。
“迂夫!大唐以均田制立国,根基在于均田。你扪心自问,到底是谁坏了大唐根基,是这些贪得无厌的虫蠹,还是检括均田的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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