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恤顿时涨红了脸,他啊了下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说:
“明府,我燕六平生最敬佩两种人,一种是为民请命、惩治不法的清官;一种是江湖走马、劫富济贫的大侠。我从小读书笨,还没姐姐们聪明,梦醒的时候做不了前一种;而后一种,我爹死也不让,甚至不准我去从军,说军户是贱籍,用贱命赌功名的赌徒买卖,他只想我接他班,在这县衙里混吃等死。
“明府,听说你是替民发声,触怒了洛阳贵人,贬到江州来的,那日你一个人牵匹瘦马上任,伱站在龙首桥上当众说,这四年任期,你要治好水患,还要还给龙城县六千户百姓一个公道。我燕六…”
身高八尺的汉子说到这有些哽咽。
欧阳戎忽问:“难道就不怀疑我是装腔作势,喊個口号,四年后拍拍屁股走人?”
燕无恤摇头:“有同僚私下是这么说的,但是我不信,因为我不信一个敢在金銮殿上对皇帝大声说真话的人,会专门跑到咱们这穷乡僻壤对一群目不识丁的穷鬼喊假话。”
原本心神还有些挂在脑海里那个新出现事物上的欧阳戎,脸色微变。
他抬起头,轻笑:“所以当日落水,你二话不说就跳下去了?”
“不是我,是我们。”
欧阳戎抬手,拍了下燕无恤的肩膀,“六郎,我懂了。”
随后,这位藏蓝衣捕快出门离去了。
人刚走,一位婀娜妇人就从里屋缓缓走出,来到目送的欧阳戎身后,给他轻柔的披了件外套。
不过她嘴上却说:“檀郎,你这县衙跟班莽莽撞撞的,刀都握不稳,有什么好屈尊拉拢的,难为你耐着性子听他说这么多,真甚是幼稚,浪费你时间。”
甄氏皱眉看了眼门外,“而且他不知道檀郎身子正虚弱吗,哪能在门前风里站这么久?不懂事。对了,檀郎,主持刚刚把脉说你的脉象还不太稳,这几日还需喝些调理的药,等会药会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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