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乏同行,涯州甜水县本就是产蔗之乡,治下十多个村子不知多少蔗农。
才半个时辰的功夫,已经卖掉了三两黄砂糖,三两赤砂糖。
“已经卖掉那么多了。一文,两文,十文……整整八十一文钱!”
小唐氏激动地在柜台上数钱,“之前我得摆摊三个时辰,才能卖掉几两。阿鸾真是咱家的小福星,你一出手,咱们就挣了那么多钱。”
“得益于铺子位置好,妙在街口头一家,地势低洼,汇聚八方来客。”楚鸾难得看到大伯母笑得如此开心。
记忆里,这位楚家长媳总是总是愁眉不展的,不是操持这个就是操心那个。明明才刚三十岁,却因劳动过于辛苦,看上去像四十的。
小唐氏喜滋滋道:“咱们还剩下一两黄砂糖、一两赤砂糖,以及四两最好的白糖。至少还能挣八十文!黄砂糖都能卖十五文一两,白糖至少也值个十八、二十文的。”
楚鸾一抬眼,刚好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给她说亲保媒的曹押司。
曹押司身边,还有个年轻美妇,约莫二十五六,云鬓堆叠,面上有几点微麻,反而更添俏丽,耳上一对金镶紫英坠子。
传闻,曹押司是牢城营管蔡大人的女婿,曹家世代为吏。吏与官不同,吏虽无编制,却可以世袭,且有实权。不说别的,仅一个由书吏掌控的鱼鳞图册,就绘制着全县的田亩登记情况,地方征税、赋役都得以鱼鳞图册为依据。
朝廷任命的七品县官乍一听很威风,但实际上是“流官”,任上几年就得离开。常言道,铁打的小吏,流水的县官。
“相公本是曹家外室庶子,这押司之位从何而来?”
曹蔡氏隐隐有不悦,言语敲打丈夫。
曹押司皮子立刻绷紧了,赶忙道:“仰仗岳父蔡管营提携,铭感五内,不敢有忘。”
曹家虽世代为吏,但嫡庶天壤之别,嫡子方能子承父业继续在县衙为吏,庶子大多在庄子里种地。他完全是因为娶了个厉害的媳妇,靠着老丈人帮扶,才混入了县衙机关做公。
曹蔡氏一声冷哼:“你既然知晓,那我爹十日后给诚甫办五岁生辰,你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这像话么!”
蔡诚甫,是蔡管营最疼爱的幺儿,曹蔡氏一母同胞的幼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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